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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晚饭安排在岭南酒店。何处长是我们现阶段的主要公关对象,诸葛校长要求我事先对他作一些了解。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何处长不喝酒,对唱歌、跳舞也 不感兴趣,他抽烟,爱好摄影。饭后,我送他回家,下车时,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台奥林巴斯数码相机和两条中华香烟给他,他没有拒绝,只是说声谢谢就收下了。

请客送礼是我的强项,我多次实践,偶有心得。大三第一学期,那时向丽玫眼睛长在头顶上,对我视而不见。期末考试结束后,91级数学系的肖蓉过生日,请我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这小妞酷爱文学,但不知文学为何物。有一次她拿着几首诗,到学生会办公室找我,我正和罗海涛在谈论###的观后感。她必恭必敬地走进来,对我说,文社长,我想加入学院文学社。著名作家赵剑南教授是我们文学社的顾问,他要求我们吸收新会员,必须在公开报刊杂志发表过文学作品,文学社成员不需要太多,质量要求高,宁缺勿滥。我问肖蓉,你发表过作品没有,她说没有,不过我经常写诗,这是我最近写的几首诗,请你指正。我接过她的诗稿,随手翻看她写的一首《我是……》的小诗。你给我们朗读这首吧。我说。她认真地读了起来:“月光是我皎洁的脸,太阳是我肥硕的臀部,长白山天池是我清澈的明眸,杨柳是我摇曳的春情……”我差点笑出声来。罗海涛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学她的样子,说,啊,上海明珠塔,是我坚挺的阴径!随后他问了她几个文学术语,她支支吾吾,答非所问。罗海涛说,你回去搞清楚“通感”和“通知”的区别,再来申请吧。

过几天,我动用社长的权力,同意她加入我们的文学社。她很感激我,说要请我吃饭,饭没吃成,但关系却一天比一天亲密起来,其实我早有预谋,没有理由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肖蓉的生日聚会结束后,我们并肩漫步在学院的足球场。她穿白衬衣、花格薄裙。那天喝了不少酒,心中翻滚着肉欲的波涛。我们在足球场走了两圈,然后走到停车场。我四处张望,发现周围没什么人。我说,累了,咱们到车上坐一坐。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那是一辆解放牌卡车,我先上去,再拉她的手,由于用力过猛,我们摔倒在车箱里。我省去所有前奏,直奔主题。在宁静的夜晚,在满是泥巴的车箱里,我们一同抵达疯狂的巅峰。我刚刚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滚下来,一道亮得刺眼的电光射进来,我赶紧捂住她正在呻吟的嘴巴。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不明就里,大声喊了句你干什么?保安把我们逮个正着,她的裤子还没有来得及穿好,慌忙中我把裤链都拉坏了。

第二天,“文昊在卡车上把一个Chu女给宰了”的消息在校园传开了。午饭后,辅导员吕少萍老师把我叫到她家,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吕少萍是我90届的师姐,她毕业那年我入学,平时关系很好,私下我不叫她老师,而是喊她大姐。她说上午杜慧珠和她交换了意见,要撤销我的职务,并给予记过处分。杜慧珠是系党总支副书记,主管学生工作。我一听,心里冷得像冰箱里的一块冻肉,完了,以后我还有什么脸见江东父老?我拿什么去追求我的梦中情人向丽玫?我问吕大姐,还有什么补救办法?她给我指了一条路:一是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二是晚上去杜老师家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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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 7(2)

下午我哪里都没有去,我向李恳、罗海涛、江上舟借了1000元,按照吕大姐的指点,买了两瓶蛇酒和一条大中华,晚上送给杜中荣。中国的人际关系很复杂,也很微妙,有些事情看起来很难,有些人办起来却轻而易举;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容易,有些人办起来却难于上青天。Chu女事件就这样被1000元化险为夷。

断点 8(1)

我提前半个多小时到到达厅等候。人不算太多,我站在出口处的最里头,手扶栏杆,举目眺望,虽然我知道他们还没有到,但我仍然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每一个出港的旅客。父母乘坐的航班准时抵港,同一个航班的旅客出来的差不多了,才看见久违了的父母的身影。父亲左手提着一个蛇皮袋,右手搀扶着母亲,他们步履盘跚,缓缓而出,看上去像进城务工的老农。我急忙迎上前去,接过父亲的蛇皮袋,把他们引上车。

父母已经年近古稀,活到这把年纪,过一岁就少一年。有时想想人真他妈的悲哀,就那么几十年,还不如一只乌龟,活着的时候,不是好好相处,而是不停地真争权夺利,斗个你死我活的,彼此心力狡猝,疲惫不堪。

父亲以前来过一趟广州,92年9月,他送三弟来师大读书。母亲则是第一次过海………海南人把来广州称作过海。在我们那里,人们最向往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北京,有文化和没文化的,都能哼几句《我爱北京天安门》;另一个是广州。这次他们来广州,首要任务是治一治母亲的风湿病,然后再带他们去北京玩一玩,了却他们的心愿。

母亲患有严重的风湿病,这种病像一条恶狗,紧跟母亲不放,不停地撕咬着她,20多年没有间断过。母亲和父亲同公社不同大队,两村相距3公里。母亲6岁时外公被日本人杀死了,她没有机会上学,是个文盲。18 岁嫁给我父亲,她过门不久,父亲就到与我们村一江之隔的昌感县插班读小学三年级,一直到六年级才回来。母亲含辛茹苦,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拔苗插秧等女人活她干,犁田砍材等男人活她也干,经常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黄牛,不停地在田地、在山野里辛勤耕耘。母亲一共生了7个子女,但她似乎没有生女儿的命,她们一个个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有两个甚至还来不及给取个名字,就没了。在农村,生孩子跟到村口的厕所拉大便一样容易。女的产后第二天就下床忙家务,洗衣服、洗尿布,甚至到田头劳动。母亲就是这样把风湿病给惹上的。

我带父母去岭南酒店吃午饭。他们在酒店门口停下,看了看招牌,母亲用家乡话说,我们买菜回去煮,省钱,外面吃太贵。父亲也是这个态度。我想起高考前父母省吃俭用给我买一箱一箱的鸡蛋心里就一阵酸痛。我在到达厅等候接机时就啄磨着,一定要让父母在广州吃上最好的饭菜,让广州之行给他们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让她回去有故事跟邻居讲。我点了木瓜翅、澳洲龙虾,还有他们特别爱吃的文昌鸡。买单时,当我数1200元现钞给服务员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父亲每月才领600元,一餐就吃掉他两个月的退休金。

父母来之前我作了一些准备,专门购买一张席梦思床垫,本想让他们享受享受,没想他们一坐,特别是往上面一躺,浑身都不自在,我只好将床垫撤下,在床板上铺了一张草席。母亲说,这样睡踏实。崭新的席梦思被搁到阳台上晒太阳。

晚上许晓晴才过来,父母对这个陌生女孩的到来多少有些意外,他们并不知道我和许晓晴交往。小时候,他们对我管教很严,我们几个兄弟都不听话,母亲患上风湿病与我没有姐妹有关。我们几个兄弟都很顽皮,母亲去犁田前把米都准备好,让我们做饭,但她忙完农活回来,锅里的米还是米,下午马上又要耕田,她只好吃个生番薯,又匆匆忙忙和队里的男人下田干活。晚上放工回来,仍见不到我们的影子。有一次,我在外面玩通宵,第二天回来,父亲扯下一根篱笆,追着我打,手腕一般粗的棍子在我的屁股上面断成两截,全村人都知道我被父亲追打。我读大学后回去过寒暑假,晚上回来晚了,父亲有时还要说几句,不过态度十分和蔼可亲,我解释几句他就不再说什么。

许晓晴很善于讨好人,一进门就连喊伯父好、伯母好。她坐在母亲旁边,叫我当翻译,对我母亲嘘寒问暖。她知道我母亲有风湿病,握住她的手不停地搓。我母亲有些不好意思,一是第一次见面;二是母亲的手实在太粗糙,她的手掌像是一片干沽的河床,裂缝纵横交错,缝里都是黑的,看上去就像是涂了墨汁似的,而许晓晴的手,粉雕玉琢,纤细滑嫩。两者形成强烈反差。母亲几次想把手缩回来,但许晓晴一直握着不放,就这么搓着揉着。

断点 8(2)

毕业后,我让父母最伤心的事情是和向丽玫离婚。在我们乡下,离婚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在离婚和自杀面前,女人往往选择自杀。我堂嫂就是以自杀方式来结束他们的婚姻。我堂哥好吃懒做,嗜赌如命,春种秋收他不管,子女的教育他不管,终日与村里的酒肉朋友打麻将、买私彩,弄得家徒四壁,穷得常常揭不开锅。小孩的学费能欠就欠,能拖就拖,债主三天两头上门逼债。三个小孩饿得面黄肌瘦,而堂哥死不悔改,我行我素。堂嫂忍无可忍,投井自杀。死后还被村里人骂:弄根绳子往树上吊死得了,害得我们没水喝。

离婚不久,父母在乡下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高中毕业,在村里的中心小学当民办教师,名叫符雪芳。那女孩我见过,两只眼睛清辙见底,没有一丝毫的杂质,两条马尾辫又粗又长,走起路来像个日本小姑娘。很像那个“小芳”。如果我再成熟一点,再沧桑一点,两个人并肩行走,人家会认为她是我女儿。说心里话,我打心里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在广州,这种女孩绝种了。如果她学历再高一点,比如中专或大专什么的,又是公办教师,我会顺从父母的意愿,把她娶过来。但凭我的能力,不可能把她调到广州,我不需要不上班的老婆,那样时间长了,她会天天盯住我不放,没事找事跟我过不去。爱情不能当饭吃,清纯也是暂时的,迟早也会受到外面世界的污染。到那时,我对她不好,或者她认为我对她没那么好,真的离婚了,或者她采用乡下的办法来结束我们的婚姻,我好办,大不了我不回去,可是我父母在乡下,她的父母会放过两个老人吗?

父母给我作媒这件事就这么黄了,当然,我没有动过符雪芳。在乡下,女孩子被你动过了,你想跑是跑不掉的,就像502胶,粘住了就很难拉开了。父母见我执意反对,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了,但多次来电催我早点结婚,别老是吊儿郎当的。

断点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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