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长轻笑道:“小衣衣,你还是随嫣红换过来的好,不然……”他笑得很是悠然,缓缓道:“不然由我帮你换,好不好?”
我看着他的笑容,叹了口气,道:“不好,我……我随她去换就是了。”
嫣红笑嘻嘻地带着我穿过几个花厅,来到一间小小内室,道:“好了,你把衣服脱下来,我们就开始换装罢。”
我眼波一转,流出妩媚又温柔的笑容,轻轻道:“急什么,你看你的脸,都沾上了灰,这可不好,来,我为你擦擦……”
“啊,灰,哪里哪里?”嫣红一急,连忙把脸伸到我眼前,道:“快!快帮我擦去!”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扑了粉的脸白得象粉墙的颜色。
一把小刀准确地抵在她的脖颈上,而这把小刀就握在我的手上。我的笑容比方才还要灿烂:
“不要喊叫啊,否则……”我的刀在她脖子上又紧了紧,“我是个最不会用刀的人,手一慌可不能保证发生什么后果呢。”
“小姐……不不不,女侠,”嫣红的汗珠一滴滴从额头上滚过下来,颤声道:“你……让奴家……做什么都行……只要……”
我眼珠转了几转,笑道:“你这样听话,我怎么舍得杀你?来,你把这个给我吞了。”说罢,我从怀里摸出一丸药,趁嫣红张嘴欲叫时扔进她张大的嘴里。
“啊咳咳!――”嫣红抓住喉咙不住吐气,丸药却已经吞了下去,嫣红的脸已经变成了死灰的颜色,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这……这……是什么……”
我似笑非笑道:“这是什么?”我轻拍她的脸,甜甜笑道:“当然是蚀心腐骨丹。”
两个头戴遮面斗笠的人影,一黑一红,先后从内室走出。
黑影走出庄外,红影走到庄内,商少长的面前。
商少长笑道:“小衣衣,你穿红衣服比穿黑衣服可漂亮多了。”
“小衣衣”却站在场中,身体不住抖动,也不说话。
商少长渐渐收住笑声,突然身形一动,手中已将斗笠摘下。不由大惊失色!嫣红的涂满了胭脂水粉的脸已变得红一道白一道,泪水不住地流下,弄花了厚厚的妆容。嫣红突然大哭出声:
“商公子,救命啊――-”嫣红不住哭喊道:“那……那……那个白衣用刀比着我,给我吃了毒药,哇啊―――我活不成了――”
“毒药?”商少长皱眉道,手已拂上她的腕脉,未过一会松开,道:“你根本没有中毒,白衣就算再博闻广识,也从未听说过她会用毒。这又是怎么回事?”
商少长耐着性子听着嫣红连骂带喊哭诉了半响,听了个大概后,连忙起身,失色道:“不好,白衣必定逃了!”忙随着嫣红来到内室,果然已是人去楼空。只有粉墙上留下我龙飞凤舞、墨迹未干的七个大字:
商少长是大呆子!
商少长望着字怔了半响,突然不顾众女子惊讶的目光,哈哈大笑:
“好个可爱的白衣!”
可惜,本姑娘是听不到商少长的溢美之词了。
我穿着自己的黑衣,出门雇了一辆马车,向归云庄驰去。
坐在马车上,我的唇角不由得落出一丝欢快的笑意:
哼,商少长,你想抓住我,可还早得很呢。
第九章 阴魂不散
跳下马车,天色已是渐晚,天边落日红霞将归云庄映得一片红晖。
我向归云庄望去,一眼便看到归云庄前站着一个高高的人影――是云逸扬,那个满怀真诚、总是亲热地叫我“白姐姐”的少年,正一人站在有些破落的归云庄门前,不时地向四处张望,似在等着远归的人。
我知道,他在等我。他飞鸽传书,设下巨额赏金,也只是想从商少长手中救我回来。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头一热,有一股暖暖的东西从心中流向四肢百骸。终于我在这个世界,不会是孤单形吊,无亲无故了,归云庄在不知不觉中,已成了我的家。
“逸扬――”我一边向归云庄跑去,一边大声喊道,云逸扬闻得我的喊声,猛地身体一振,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我穿过树林快速奔跑,未过一会已跑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