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看似醉了,却比平时灵敏很多,情绪也是起起伏伏,在开心与失落间切换。我左右不了她的思维,说这些超乎玄幻的事干嘛,我还指望她能给我指条明路不成。看来我比她喝得还醉。
好在最后我俩都没有醉得不省人事,相互搀扶着,也能安全到家。就是苦了我自己,一路上老肖没少闹腾,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说故事的,活脱脱幼稚园小朋友。
把她送回学校,我一个人站在公交站台吹风,酒气消散不少。要不是怕错过末班车,我还想再待晚一些,老温要是看到我一身酒气回家,指不定又是一顿打。我算想明白了,温甜甜就算性情大变还是他女儿,他想发脾气前还能跟你确认身份?
别闹了。
陆之然的短信就在这时突兀地传来。
“你在家吗?”
“还没到。”
“你后来没回家?”
这小妮子查岗来了,我嫌短信太麻烦,况且一低头就晕,索性一个电话回了过去。
“不想回家,后来喊了朋友出来喝了几杯,现在脑子还有点晕乎乎。”
“你……你居然跑去喝酒,为什么呀?”她诧异莫名,似乎该有个合格的理由。
“心情不好呗。”
“因为沈琮?和我吗?”
又是那种小心翼翼地询问,带着不确定和害怕知晓答案的紧张。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我抬头看月亮,隐在云层之后,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芒。
“家里的事,太闹腾。”
一句“闹腾”道尽家长里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温甜甜的家庭本就复杂。我点到即止,陆之然也不会再追问。
“可你今晚喝酒了,你爸爸会不会说你?”
“那还不简单,我就说去你家喝的杨梅酒,夏天的时候你姥姥酿了好多呢,我嘴馋,你妈就让我尝了一大碗,结果就一身酒气。”
我姥姥家附近不仅有橘子树,还有一大片杨梅树,是舅舅家承包的,端午节前后,杨梅满山红。过了季节,没吃完的就拿来酿制杨梅酒。
杨梅酒的口感好,一开启,只要就着酒勺抿上一两口,然后慢慢地咽下去,会感觉到嘴里有股微微的酸甜味和酒的清冽及芳香,会给人带来一种非常寻常的快感。我小时候经常偷喝。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杨梅酒,还知道是我姥姥酿的?”陆之然疑惑,“以前我就奇怪,你好像特别了解我。”
我微笑。
“我会做预知梦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