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侧福晋并曹佳氏听了她说得伤感,忙劝着说大喜的日子,何苦提那些,又道各人有各人的福分。
曹佳氏因笑道:“上个月她家大格格成亲,我也去观礼来着。瞧着大格格出落得极标致,女婿人又是极好的,这不也是她的福气?还有她的六阿哥永叙,又是乖巧机灵的,必有出息,可见啊,若是彼处失了福,老天也是会给她补回来的。”
淳王福晋点点头:“说的极是呢!”当下撇了伤感,又说了一回简亲王府的婚事。
曹佳氏因妹妹出阁的日子已定下,兄弟成亲的日子却还没信儿,多少有些惦着,便想着问问七阿哥这边的意思。若是明年那还好说,不必着急;若是年前就办,那就得立时着人去算日子并筹备大定了。想罢,曹佳氏就借引子简亲王府喜事,提起了自家亲事。
淳王福晋听了,笑道:“原也是当商量了的,回头我跟我家王爷提下,看看王爷的意思吧!”说着,瞧了地上坐着的大格格生母侧福晋纳喇氏一眼,有几分相询的意思。
纳喇氏满是喜色,躬身笑道:“自然是听爷和福晋的。”
第141章 纷扰
东江米巷,淳王府,叠福轩。
听了十六阿哥那得意的笑声,曹颙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遵从淳郡王的安排,随着他去给各位王孙贝勒见礼。
淳郡王从椅子上站起,曹颙想起他腿脚不便利,原本想要上前一步搀扶,但是想了想,还是止步,只是规规矩矩的跟在他后面两步远,不去看他的腿。
淳郡王的腿是以前随同康熙西征噶尔丹时落下的毛病,倒也不需要拐杖,只是有些长短脚。
曹颙心里算算了年月,当时眼前这人不过是位十五、六的少年皇子,随着皇父、皇兄们出征在外,若是不是少年骁勇,堂堂皇子又怎么会负伤?也是自有一番少年壮志的吧!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在康熙的诸位皇子中,这位却是少见的得善终的几位之一。倘若是没有少年的负伤,就不会有随后多年的沉寂,那难免如同其他年长阿哥一般,被扯进夺嫡的浑水中。祸兮福兮,终是相倚相伏。
那些王爷贝勒的,不管心里对曹颙怎么看,在这淳郡王府中,旁边还有平郡王讷尔苏看着,谁还能够不知趣的露出几分不喜来?更何况这亲事又是万岁爷钦赐。众人自然都是笑眯眯的,年长一辈的点头回礼,与曹颙平辈的就抱个拳。
等曹颙见完礼,讷尔苏怕他待着闷,就招呼他过去说话。至此,曹颙才算松了口气。
在几位比淳郡王年长的皇子中,皇太子在畅春园伴驾,三阿哥与四阿哥都忙着差事,要在开席后方能过来。
眼下的众人中,只有五阿哥比淳郡王年长,需要淳郡王亲陪。他眼睛往曹颙那边瞟了瞟,对淳郡王道:“老七,这女婿挑得不错,曹家出身虽一般,眼下曹寅却有个伯的爵位,将来还不是落到曹颙身上!大格格往后在京城,你眼皮底下,不比草原上吃沙子强得多!嫁到草原上的公主郡主,有几个能够长寿的!”
正说着话,管事来报,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到了。雅尔江阿不仅爵位高,而且与诸皇子同辈,年龄又长,所以五阿哥与淳郡王都起身相迎。
淳郡王虽然行事低调,但是在宗室中人缘却是好的,雅尔江阿待他也很亲热。几位年纪相差不大,说说笑笑,倒像是至交好友一般。
看着眼前看屋子的“叔叔伯伯”,曹颙有些不自在,不由往十六阿哥那边望去。出宫前,两人说好了的,来这边送了礼应个场后要找由头出去的。正好十六阿哥也被应酬烦得不行,不知对十阿哥说了句什么,起身过来。
将淳郡王拉得一边后,十六阿哥言道要去畅春园见驾去,所以就不多留了。自然,曹颙也是要陪着去的。
淳郡王知道他是个坐不住的,曹颙又略显拘谨,心里一软,便点头允了。
十六阿哥如蒙大赦,瞧瞧拉着曹颙退了出去,他却是想去看戏的,想等听了戏再出城去。
刚到狮子院,还未出外门,差点被迎面奔来的人撞倒,十六阿哥皱着眉训道:“赶着奔丧呢?”
那人忙赔罪:“十六爷恕罪,奴才这一时急得没止住脚。”
“你认得我?哪个府上的?这般火烧火燎的。懂点规矩不?”十六阿哥弹了弹衣服上灰,问道。
那人忙回道:“奴才是简亲王府的,春日里见过十六爷一面。我们福晋眼看不行了,奴才来请我们王爷回去的。”
十六阿哥唬了一跳,忙摆了摆手:“怨不得你这般,快去快去吧,别耽搁了!”
到了浙江会馆的戏台这边,十六阿哥打听了没有杨子墨与柳子丹的戏码,也就没了看戏的兴致,院子都没进,就与曹颙作别,带着人出城去畅春园了。
曹颙骑在马上,溜溜达达回府,心里想着简亲王的年纪,不过三十几岁,那福晋也应该如此,就要病死了,却不知是什么病症。倒不是他瞎操心,而是想到自己身上,若是历史没有改变,自己也是病死的,好像就是二十多岁时死在京城,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通过小时候的多年锻炼,曹颙如今的身体却是很不错的,但是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思量着要不要再请大夫给好好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