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天前,她找沈栖衣询问顾沢的事。
得到答案后,她是那样自信地跟他说——我去跟我爹说。
可当她把这件事如实告诉父亲之后,她没想到的是,她迎来的不是父亲同仇敌忾的怒骂和关怀,而是沉默。
然后,她的父亲,用一种她从小听到大的、温和而慈爱的语气告诉她。
“男人哪有不在外面玩的呢,只要还回家不就好了吗?你嫁给他,你就是他唯一的妻子,是顾家未来的女主人。”
“可是……”
“阿蔷,听话。”父亲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了什么。
服务生很快端来茶水,沈栖衣把自己还没看完的小说收回书架,沈鹿安趴在桌子上,一双长腿扒拉着自己的行李玩。
没人说话,四周只有行李箱在地上滑动发出的细微声响。
在这样长久的静默下,沈蔷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攥着手包,硬生生把昂贵的皮革抓出了几条指甲痕迹。
终于,她看向沈栖衣:“哥,我……”
刚起个头就哽住了。
沈栖衣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像之前揉沈鹿安的头一样,也揉了揉她的头。
动作很轻。
那掌心温暖极了,不像父亲那样宽厚,但就这一瞬间,所有倔强土崩瓦解,沈蔷的眼眶霎时泛红。
沈栖衣把沈蔷送回了住处,也没有再回去名砚。
顾沢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少不得会调查他们和名砚之间的关系,保险起见,他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去了。
他回的是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子。
一进门,沈鹿安随手把行李箱丢在玄关,双手环胸,开始审问自家兄长:“说吧,你和那男的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双生子,他的感知和对沈栖衣的了解远远超过了沈蔷。
他哥不是一个会明晃晃和人结仇的人。
但凡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在他这个人的身上,他的微笑,他的友善,都一文不值,因为他对谁都在笑,唯独他的敌意和他明晃晃表现出来的恶意,才是最值钱的。
然而,有这样待遇的,从来也只有沈鹿安一个人。
“以前有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没有关系了。”沈栖衣踢了脚他的行李箱。
他朝着满屋的防尘布抬了抬下巴,“别在这儿光站着发呆,去干活。”
这间屋子就没住过人,找人来打扫了一下卫生,大半天已经折腾过去了。
兄弟俩洗漱完,沈鹿安从衣柜里找了套崭新刚拆封的居家服,穿上之后,直接从宽松款成了紧身衣,胸肌腹肌轮廓都清晰可见。
穿这东西睡觉纯属给自己找罪受,反正也夏天了,他干脆只穿裤子,顶着一头半干不湿的短发,大喇喇推开主卧的门,长腿一迈,直接钻到了沈栖衣的被子里。
“……你又在看书。”
他们外公是意大利人,据说是个金发蓝眼的风流浪子,一身外国血统传到他们这里时已经稀薄了不少,沈霖和沈栖衣都是十足十的亚裔长相,倒是沈鹿安,意外的很像他们的外公,身高也遗传了外家那边,足足比沈栖衣高了七八厘米,身高接近一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