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雪看向可儿,可儿年龄大约十七八岁,肤色粉白,眉目如画,眼睛若一汪清水,只是这美貌容颜却了无笑意,身子竟微微发抖,眼神不断瞟向花满,充满惧意。
琴声响起,可儿旋转起舞,水袖扬了起来,燕洛雪凝神细看,渐渐明白了,这踏花舞与水茵儿曾跳过的一模一样,这可儿,应该与水茵儿有所关联,是水茵儿的什么人吗?
舞毕,齐远望着秦慕萧和燕洛雪,眼神颇为复杂,问道:“可是踏花舞?”
燕洛雪站起身,来到了娇娇怯怯的可儿面前,说道:“太子殿下真是费心,竟能解我思乡之情,这舞当然是踏花舞;不过殿下却不是个真正的惜花之人啊,刚才郭大人已经说过了,踏花舞是新娘跳给新郎的舞,您却让这么美丽的人,这么美丽的舞,任人赏玩,不是太伤害了这跳舞之人吗?”
燕洛雪借着可儿说水茵儿,就不信齐远听不出来。
齐远听了,神色果然变了,变得有些发红,随即便是疲倦的苍白,他说道:“是吗?原来本宫不懂,反失了礼,真是抱歉啊,本宫自罚一杯。”
花满微微笑了,“所谓入乡随俗,东齐国又哪里会有真正的踏花舞,不过是助兴的舞姬罢了,太子妃今日的心肠真是柔软。”
燕洛雪一笑:“是啊,不知太子妃刚才的提议做不做数,这个舞姬洛雪很是喜欢,不知可否割爱?”
“这个……”花满望向齐远。
齐远看了看可儿,说道:“可儿是本宫的侍女,送给太子妃不太合适啊。”
燕洛雪听了,笑笑:“原来如此,洛雪唐突了,不好意思。”她笑着坐回了座位。齐远不肯让出可儿,为了什么?可儿会跳踏花舞,又为了什么?可儿对于齐远,是水茵儿的替代品吗?齐远真是个拿得起却放不下的男人啊,为了自己,利用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又后悔万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即便有,他也未必能吃得下,眼前就说明了这一点,他没有得到教训,如今他又利用了可儿来试探他们对水茵儿的反应。
齐远挥手让可儿退下,花满面色微露失望,显然对齐远留下可儿不满。燕洛雪微微叹息,看了一眼秦慕萧,而秦慕萧也向她看过来,二人相视一笑,都在眼中只看见了彼此。
从齐远的东宫回来,途经临淄王府,燕洛雪本想让秦慕萧令让车队停下,派周善文入府打探明嘉兰和临淄王的情况,哪知秦慕萧却说不要对临淄王过多关注,还说,临淄王府内没有光亮,显然临淄王已经歇息了,说明嘉兰腹中孩子无事,应该没有大碍。燕洛雪一想也对,便点头,车队返回了迎风山庄。
次日一早,燕洛雪醒来,秦慕萧不在身边,她穿衣下床,推门出去,见鸣蝉和豆娘站在门外,见她推门,回身禀告说秦慕萧四更天起床,离开了迎风山庄,去了药王谷,让她不要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尤其是临淄王此时境况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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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兰从昏睡中醒来,见临淄王和衣睡在自己身边,那长长的浓密睫毛似扇面,投射出阴影,明嘉兰情不自禁伸手碰触,她一碰,临淄王便醒了,他先是脸一冷,随后闭了眼,又睁开,吁了一口气,笑道:“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明嘉兰垂了眼眸,收回了手,说道:“你睡,我不打扰你,你睡吧。”
临淄王翻身坐起,“不睡了,醒了就睡不着了,我去让人给你煎药,你昨日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是担心你在东宫有危险才……”明嘉兰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她见临淄王已经变了脸色。
临淄王的手抚在了明嘉兰的肚子上,说道:“你用孩子做借口?那也不用假戏真做你打什么歪主意?你忘了我和你之间的约定了吗?你,只有这次机会,而我也只有这次机会。”
“为什么?若不是男嗣又怎么办?难道你就能保证一举得男?”明嘉兰问道。
“这你不要担心,即使你不生男孩,我也会想办法让人以为是男孩,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会给第二次。”临淄王残忍说道。
说完,他下了床,整了整衣衫,就要离开,明嘉兰叫道:“为什么?你明明见到了他们夫妻恩恩爱爱,你一点机会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这样苦自己?”
临淄王回头,说道:“这件事,和她没多大关系,你记住了,以后若有事,也不要赖到她头上,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怨要恨要爱,都随你。”
第二卷 祸从萧墙起 第一百六十章 满腹心事君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