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曾经想陈泊桥想得太久,也太苦,有很短的一瞬间,章决觉得眼前对自己说着话的陈泊桥虚幻极了。
因为陈泊桥怎么可能总是叫章决的名字,陈泊桥应该不会这样对章决说话。
不过下一秒,陈泊桥的另一个问题又把章决拉回了现实:“什么灯?”
章决有点尴尬:“别听他乱说。”
“我乱说?”harrin回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反问,又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harrin的办公室很大,一套沙发,一张大办公桌,以及一整面墙的监控。整个俱乐部装的一百多个摄像头的实时监控,都能从墙上看到。
“我帮你问过了,”harrin道,“下一艘我能替你打点的船,要过八天才能走,是一艘开往新独立国的载客邮轮,会在曼谷港停靠两天。”
章决听罢,皱起了眉头。
“货轮载客少见,目标很大,”harrin看着章决的表情,又道,“现在港口对船只的检查也很严格,要想不引人瞩目,你们要等更长时间。”
“能不能再快一点,”章决不太满意,“八天太久了,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harrin道,“你问问陈大校八天久不久,陈大校可是带队在交战区边沿不眠不休地等了半年,才等到出击的机会。”
“五个月。”陈泊桥和缓地纠正。
“新闻说半年,”harrin朝陈泊桥扯出一个笑容,“陈大校,那你说,八天久吗?”
章决隐约觉得harrin对陈泊桥的态度不大好,刚想开口调解,陈泊桥又开口了,他的语气有些散漫:“八天不久,但如果八天过去,我们还是走不了……”
“我说能走就能走。”harrin断然道。
章决没办法,最后还是同意上八天后的那艘邮轮。
他和harrin定了时间和地点后,就带着陈泊桥和harrin告别了。
harrin把他们送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叫陈泊桥:“陈大校。”
“我有一个问题,”他撑着门,平视陈泊桥,“章决不好意思问,我替他问问。”
陈泊桥漫不经心地看着harrin,等待他发问。
harrin眯起眼睛,问陈泊桥:“你被救的那天,从车里出来,看见章决的时候,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章决看着harrin,感受着身旁陈泊桥的沉默,心里缓缓地泛上很多酸意。他不明白harrin为什么要这么问,既为难陈泊桥,又令自己难堪。
陈泊桥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当然记得。”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章决,安抚地对章决笑了笑,又抬起手,搭着章决的肩膀,很轻地搂了章决一把,让章决贴在他怀里,反问harrin:“我怎么会忘记章决?”
第十章
从俱乐部出来,章决有点心不在焉。
陈泊桥应该也能看出来,便提出由他开车。章决同意了,把钥匙交给陈泊桥,自己坐上副驾。
离开俱乐部街,陈泊桥没往安全屋的方向去,他打开导航,开往市中心。
“时间还早,”陈泊桥说,“我们看看曼谷。”他又戴上了那幅旧墨镜,打开广播放歌,两人就像租了车的普通旅客,在曼谷漫无目的地游览。
开到一个岔路,章决想起上次来时的情形,便对陈泊桥说:“不要照导航开,前面有一段路,这台车过不去,右转。”
陈泊桥依言右转了,又问章决:“你常来曼谷?”
章决说:“这几年常来。”
前年和去年,他都来了很多次。harrin给他介绍了一个诊所,他来看病,但苦头吃了不少,病却仍然没有成功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