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三夫人病好了,还如正常人一般回了府?六小姐可是也把病冶好了?”
泰康院内,房门的胖小厮把正门所见之事,禀报了沈大夫人,奶娘方妈妈听完,问出了她的疑惑。
胖小厮恭敬回答“小人常年在房门,所见之人不少,三夫人步履稳健,依小的拙见,病好无疑。而六小姐,走路亦不像往日磕磕绊绊,较为轻快,但仍旧面无表情,也未曾言语,小人不确定是否完全病好,不过从子婳轻松的神情上看,六小姐应已病好才对。”
方妈妈看到沈大夫人向她点点头,便扬声道:“墨玉,打赏。”不屑再看胖小厮那见钱眼开的表情:“下去吧”
没有听见胖小厮回应,方妈妈转过头,看见他还跪在那,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怎么还不走?”
胖小厮眼珠乱转,唯唯诺诺的:“大夫人,刚才刚才三夫人在大门口,说”
方妈妈不耐烦,呵斥道“有话快说,磨叽什么!”
他吓一激灵:“说说老爷和夫人要害她们,当时有很多人在门外围观,都听到了。”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大夫人拿起茶杯,向胖小厮砸去,怒道:“门都看不好,滚出去”
胖小厮不顾脸上的茶叶和额头伤口,如大赦般,立马告辞退出去,生怕晚了小命不保。
待屋内仅剩主仆二人时,方妈妈担忧道:“三夫人顺利回来,而庄子上还没送来消息,或许王妈妈已经被除去,那她应知道是我们所为。
六丫头溺水之事,三小姐也有参与,只是老奴明明确认过,确实没有了呼吸,如今不仅活着,还似乎有病好的迹象。
今日回来,还在门口演了这么一出戏,不知道会被愚众传成什么样。
夫人,既然到了这一步,不如找大公子商量一下如何?”
大夫人坐在高椅上,心绪不宁地捋着手腕上的佛珠,片刻后,快速拨动佛珠的大拇指,突然停下不动,越想越愤怒:“那些小民能把我怎样,我能杀她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纵然知道是我所为又如何,只要有老爷和我儿在,又能耐我何?”
方妈妈知道大夫人这是真急了,她不能让夫人因愤怒失去理智,劝解道“夫人消消气,她们既然敢回来,就一定有了准备,此时不是下手好时机。再说,那位三夫人上过战场杀过人,万一打草惊蛇,她提刀杀来,我们一时也无法阻挡不是?
不如,我们先看看情况,您还有大公子,有事都能帮您解决。”
方妈妈看夫人的神色缓和了些,出个主意:“今日门口一事,可能会给大老爷和大公子带来麻烦,但眼前还有比我们更急的人呢。”
沈大夫人想了想:“方妈妈提醒的对,是我刚才急了,森氏的事还有老爷和我儿顶着呢。梦烟可是实打实的受了委屈,做母亲的哪能忍的了,二弟妹当日就来找我哭诉过,奈何那六丫头不在,如今人已回来,总要让二弟妹报仇不是。”
“夫人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夫人。”
“等等”就在方妈妈要出去安排人时,被她拦住,思考片刻道“方妈妈,我在想,森氏嫁进沈家多年,一直恪守军规,不与平民动手,即便喊打喊杀,却也没真杀过府里一人,哪怕下人嘲笑她难听的嗓音,也顶多呵斥一番。
我记得为了六丫头,她倒是怒过,还打过人耳光。
可是,这次她一反常态,杀了四个婆子,绝不是偶然。庄子上的人应该也是她所杀,今日回府又演那一出戏。”
她抬头看向方妈妈,求证道:“方妈妈,你说她是转性子了吗?”
“三夫人刚毅的棱角,这几年已经磨的差不多了,会不会是得知六小姐溺水的事而报复我们呢?”方妈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是向我示威呢,我也不能让她痛快!方妈妈,森氏吃软不吃硬,劳您去教一下二弟妹,让她也学学隐忍。”沈大夫人又抬头看向了方妈妈,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方妈妈躬身退出去,朝二夫人的乾进院快步走去。
而这边的云舒,在送完母亲回平安院后,又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路上子婳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猜想:“小姐,我们今日只是想让众人知道,沈家人想杀我们。但那傻书生说大老爷才是下令杀我们的人,是真的吗?”
“准确的说,除了你和子瑾,沈家谁不想我们死呢!”
我并不是只想坏沈家女眷的名声,而是想束缚住沈家做官的男人,有些事不能做的太明显,沈家后面有二皇子,目前我还不想跟他对上。
“那就是傻书生说的对了?小姐为何没理他?”
“他的用意应不止于此,还分不清是敌是友,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