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山面色也凝重起来,沉声道:“怎么敢肯定就是十万火急的军报?”
宁彻宝郑重道:“我自然是没有三公子这种身手和本领,然而那身后插着三色旗子的驿卒我还是认识的,若非是十万火急的军报,也不敢动用这三色旗子。”
沈千山一皱眉,沉声自语道:“没错,这的确是十万火急的军报才可以动用的三色旗,奇怪,边疆一直平稳,难道是金月或者宁夏又有什么异动?”说到这里,他猛然抬头,对长福道:“皇上只怕要召见父亲和我,走,咱们立刻回府。”
长福答应了一声,旋即犹豫道:“可是爷,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百草阁那里拿药吗?”
沈千山还不等说话,宁彻宝已经好奇问道:“什么药?百草阁?那是什么地方?”
沈千山无语,疑惑地看着宁彻宝道:“你竟不知道百草阁是什么地方?不就是六姑娘在白芍院后院的那几间房吗?因为是她做药的地方,所以叫做百草阁。”
宁彻宝哈哈一笑,挠着头道:“原来是六妹妹的地方,我平日于这些方面也不留心。既如此,公子且放心回去,你要讨什么药?和我说一声,我去六妹妹那里给你拿。”
沈千山微笑道:“不用麻烦,又不是明天不过来,我先回府,明天亲自过来和六姑娘讨药。等下宝兄弟帮我去和六姑娘解释一下就好。”
这样一点小事,宁彻宝自然答应。因将沈千山送走,他便来到白芍院,没看见宁纤碧,却是看到白采芝走过来,这家伙急着回房,于是便对白采芝笑道:“边疆有十万火急的军报,所以三公子已经回府了,白妹妹帮他和六妹妹说一声,三公子说了,明日还要来妹妹这里拿药。”
白采芝答应下来,等宁彻宝离去后,她方微微蹙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拿药?三公子?”一边自语着,脸上便露出几分微不可查的冷笑。
“什么?边疆十万紧急的军报?”
宁纤碧皱了皱眉头,努力回忆上一世里,这个时候是不是起了战争。
“是啊,所以三公子才匆匆离去的,不然以他的孝心,自然不可能连药都不拿就离开。”白采芝坐在小杌子上,轻轻柔柔的道,一边看着旁边地上放着的几味药材:“六姐姐,这些就是六味地黄丸的原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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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求助
“嗯。”
宁纤碧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却是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上一世里,大庆朝和金月宁夏的战事很频繁,以她所知,沈千山也曾多次挂帅出征。不知道这一次的紧急军报,是不是可以让他再上战场。
想起当年那个十岁小男孩所创下的功绩,连宁纤碧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从那之后,或许是考虑到他毕竟是个小孩子的关系,所以沈千山再也没有出京的机会,这一次,他会离京吗?
一念及此,宁纤碧的心中就有些雀跃。沈千山已经不是十岁的小孩儿了,他成长为十四岁的少年,这四年里,他的文学武功自然又更要上一个台阶,甘罗十二岁拜相,那十四岁的沈千山,上战场历练历练也是应该的吧?
天,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一年甚至是两三年都不用看到那张可恶的脸了,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在宁纤碧怀抱如此期望的时候,沈千山也是如她一样的盼望着。
“皇上,臣已经十四了,不再是四年前那个毛头小孩子,这一次边疆军情紧急,为什么不让臣随着大军去历练?难道就因为臣身上这个皇亲身份吗?若是如此,臣宁可不要这身份。”
“胡说,你不要这身份,是想和你爹娘,和你祖母断绝关系吗?”
周铭哼了一声,瞪了沈千山一眼,心中却是十分欣慰高兴:这个孩子没有辜负自己对他的期望,只是,十四岁,还是有些太小了,万一出了闪失不是玩的。何况边疆的军情也有些艰险,就算是历练,也应该等到军情稳定之后再说。
沈千山让周铭一句话堵得没了声音。他咬着嘴唇,正要再次请命,就见周铭挥了挥手,认真道:“你能有这份为国为民的忠心,朕很欣慰。朕也知道你是个将才,但正因为如此,朕才要你保留着有用之身,等到将来成为百战百胜的少年名将,为朕震慑金月宁夏两国。现在却不是你逞强出头的机会。不过朕特旨你可以参与到此后的军机参赞中,第一时间获得边疆方面的消息。并且参与讨论。”
沈千山愣了愣,在这个时期,军机参赞可是重中之重。就算自己的父亲是阁臣,但是涉及到这样的军事计划,他也是没有资格参与的,这些完全把持在军机部的手中,没想到皇上竟然特旨自己可以参加。这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么?(这里的军机参赞不是指具体职务,而是军机部针对边疆战事进行的会议和讨论。)
皇帝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沈千山也不敢再痴缠,免得惹得姑父大怒,再连他去军机部旁听的资格都取消掉,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于是沈千山识相的退下去。
出了宫门。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夜空中繁星闪烁。沈千山默默站了一会儿,略微清冷的春风吹到脸上。带给人十分清爽舒服的感觉。
“长福,去内阁处看一看老爷是不是还在?若是在的话,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就说我在宫门外等他。若是今晚又要夜宿在内阁,我好给他送晚饭过来。”
长福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这里沈千山默默等在原地,心中回荡着进宫后得到的消息:金月和宁夏还真是两个无耻的国家。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这是建立了默契,要轮番消耗大庆朝的国力吗?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挂帅出征,一举荡平那两个贪婪的国家,从此让大庆朝远离战火,边疆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呢?
想到此处,沈千山长长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只觉得胸中热血翻涌,他抬首仰望星空,拳头也紧紧握起来,暗道要不要明天再来皇上这里请战呢?军机参赞,怎也比不上真正的身临战场啊?要不然,托父亲说说情?
上战场的渴望激荡着少年的心,让他把刚刚那份小心翼翼的满足都抛到了脑后。就这样默默站立良久,才听到长福的脚步声。
“爷,老爷说今晚不回去了,边疆既然开战,粮草调度,兵员分配,车马被服等等都要操心,奴才过去的时候,见几位部堂大人也都在呢。老爷让爷晚一会儿送饭过来,说是有话吩咐您。”
沈千山点点头,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长琴在一旁有些替沈茂抱不平,喃喃道:“这是怎么说的?老爷都好几个晚上宿在内阁了,太太原本还以为今晚能回去呢。”
沈千山淡淡道:“父亲身为阁臣,理应国事为重,之前山西和河南都报了旱灾蝗灾,他哪里能抽空回去?如今边疆又出现了这样大事,他辛劳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作为儿子来说,似乎略微有些不恭敬。然而沈茂对这个儿子的学习虽然严厉,私底下却是很和蔼的,父子之间相处的亦父亦友,两人又都是忠心国事之人,所以沈千山十分了解父亲,这样的话就算落在父亲耳朵里,他也一定会以拥有自己这样忠于国家的儿子自豪。
长琴哪里能理解到这份情怀,还是忍不住咕哝着埋怨:“可是内阁里也有好几位阁臣,怎么可以把担子就压在老爷身上……”不等说完,便被长福在身上拧了一下,听他道:“行了行了,老爷和少爷都没说话,你一个做奴才的,多什么嘴?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老爷和少爷心怀怨怼呢,到那时你就是天大的罪过。”
长琴这才醒悟,呐呐道:“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