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女说得有板有眼,李乐意不再辩驳,但也不真信,只答应道:“我知道了,你快去打酱油回家吧。”
李莲弟嗯了声,临走再三嘱咐:“记住了!”
“记着呢。”
目送她进小卖铺,李乐意笑着摇头:“果然是小孩子。”
这种传言几乎每个人都听过,而且都有几个固定版本,从小学到大学,不是说学校以前是乱葬岗、打靶场,就是说学校哪个地方有怪东西,李乐意确实都听过。
但世上哪有鬼呢?她觉得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要防也防坏人,而不是受怕于莫须有的东西。
她不以为然,说了句‘走吧’便看向车来的方向。
现在没车可以过马路,可身边没人跟上来。
?
李乐意后知后觉,甘心雨从刚才开始一句话没有。
“怎么了?”她望向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人。
“没,没什么。”甘心雨恍如骤然回神,提了提肩上琴包带子,心神不宁过马路。
“看车。”李乐意拽住她手腕。
虽然来的是自行车,但李乐意隐约看出了点端倪,碍于对方不提,所以并不多说什么。
小学门口值班保安和上次白天不同一个人,不过乡亲里道大家都认得,一见来人热络地从保安亭出来开门,交出舞蹈室钥匙。
两人分别以笑貌和清淡两种态度道谢,进入了只有校道开灯,楼上黑暗的空旷校园。
上次曾老师有接待,这次学校就不再安排人跟进了,比赛前她们需要长期借用,哪能天天耗费人力办这事。
知道教室在哪,她们自己就能去。
学校一楼廊道两边亮着灯,其余地方全是黑的,李乐意步调坚定,哪知道有人如履薄冰。
一阵风吹送来凉意,李乐意展颜:“这边好凉爽。”
甘心雨小声嘀咕:“是啊,为什么?”
“因为高楼风啊。”李乐意相信科学。
走进楼梯拐弯处比较暗,甘心雨打开手电筒找电灯开关,每上一层开一盏灯,直至舞蹈室门口。
钥匙在李乐意手上,开门这段时间,她穿短t恤露出的手臂被人贴了几遍。
在甘心雨回头看身后不注意的间隙,李乐意侧目打量了她一眼,暗自勾了勾唇角。
“嗯?不是这根钥匙吗?”李乐意拿起那一串,在电筒光下细看贴在钥匙上的字,“这个才是。”
钥匙碰撞,空荡回响格外清脆,甘心雨好像站得更近了些。
两扇门由外往内推,按下门边所有开关,顿时舞蹈室变得通亮。
李乐意放下保温盒和袋子装的两瓶水,甘心雨则是反手先把门关上,再放下背着的琴包,抱出木质醇厚的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