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君拉着纪鸢噼里啪啦,说得口干舌燥,二人互诉近来近况,纪鸢极少出府,除了之前历经王氏那一遭,几乎无甚可说的,顿了顿,想起之前那场大雨,便将自个小院险些被掀一事儿细细说给了婉婉听。
婉婉听了瞪大了双眼,道:“那霍家不是大俞第一国公府么?怎会将如此破烂的屋子给客人住?便是咱们府上,就下人住的屋子漏了雨,母亲屋子、哥哥屋里,还有我的屋子里丁点事儿都没有。”
纪鸢笑道:“你们这院子,不是初来京时刚修缮好的么,这才多久,若真要漏雨了,那还了得。”
婉婉听了觉得在理,可嘴上仍是止不住好生嘀咕了一阵,只道着,过几日定要跟蔡氏一道到霍家好生瞧瞧。
“对了,鸢姐姐,你知道吗,昨儿个大伯娘去戴家,实则是想要替二堂姐相看亲事的。”
王婉君很快便将方才那一遭给彻底丢在了脑后,只立即脱了鞋子,歪在了软榻上,一脸兴致冲冲的冲纪鸢八卦着,双眼里直泛光。
纪鸢见了觉得好笑,亦是跟着她一道脱了鞋上了榻,捏了捏婉婉的圆乎乎的小肉脸,只笑眯眯道:“哦,你大伯母替你堂姐相中了哪家公子?”
“杜…杜家,好像是说姓杜来着,叫杜…杜笙…”
“杜笙?”
纪鸢眉头微挑。
“鸢姐姐,你认识?”
王婉君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不认识。”
想到那日在戴家见到的那位杜氏,纪鸢心里忍不住无奈笑了笑,随即,默了一阵后,方淡淡摇头,似是而非的笑道:“就是觉得这个名字…略有些耳熟罢了。”
“嗯,确实是个极为普通的名字,不过人倒是生得白净,瞧着斯斯文文的,跟哥哥一样,是个书生,就是个头不高,比鸢姐姐你高不了半个头,没有哥哥生得英俊好看。”
王婉君毫不客气的用贬低对方的方式来抬高自个的哥哥,末了,又拿双眼去瞄纪鸢,贼兮兮道:“鸢姐姐,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纪鸢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婉君,笑模笑样道:“师兄自然是顶顶好的。”
王婉君哈哈大笑道:“我觉得也是,一会儿我就去告诉哥哥,他定高兴得瞧不进半个字了。”
纪鸢:“……”
***
纪鸢咳了一声,立马转移了话题道:“那杜家与你堂姐的亲事…可是已经相看好了。”
王婉君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吧。听娘亲说,对方邀了大伯娘下月初五前去参宴,大伯娘看人极准,我堂姐老实巴交,大伯娘说要配个心思纯良,家境不显的,挑来挑去,就觉得那杜家还成,表姐那日在戴家也见着了那杜公子,回来后一直红着脸,想来亦是中意的。”
纪鸢听了若有所思。
王婉君未曾注意到她的心思,只尤自说了一阵,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脸好奇的问向纪鸢:“对了,鸢姐姐,你那日怎会出现在戴家,你不是极少出过府么,你是不晓得,那日在宴会上瞧见了你,我惊得眼珠子都差点儿要掉下来了。”
纪鸢闻言,只难得面上有几分不自在,不说。
王婉君眼珠子转了转,顿时面色一变,一脸惊讶道:“鸢姐姐,你莫不是也是在相看亲事吧?”
纪鸢面上微热,拿帕子便要去捂婉婉的嘴,嘴里娇嗔道:“你再大点儿声,是要嚷的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么?”
“是真的么?鸢姐姐,是真的么,你真的是去相看亲事的?相上了谁,相看得如何了,不成不成,我得赶紧去告诉哥哥去——”
这王婉君说风便是雨的,说着说着,便急红了脸,忽而一脸焦急的跳下了软榻,鞋子都还未穿牢靠,只蹬了两脚,竟急匆匆的要去前头书房给王淮临报信去了。
纪鸢抚了抚额,这个傻妞,好歹问清楚了再去啊,她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有心想要细说一二,竟被生生堵在了喉咙眼,呃,还滋味,还真有些…难以言说。
***
一刻钟后,王淮临便匆匆赶来了,见了纪鸢第一句话便是——
“小师妹,师兄立马便要母亲去霍家提亲,你…你莫要嫁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