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正暗自感慨,这深宅大院的事儿真是复杂。
忽然听见林净宁出声:“江桥,你说宜城比起这怎么样?”
江桥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虽然京阳资源多,人脉广,做投资前景也不错,但跟着您在宜城待了那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
林净宁一笑:“是吗?”
江桥:“宜城空气好,湿润。”
林净宁“嗯”了一声。
“老板,您不会还是想回宜城吧?”
林净宁抬眼。
江桥面上一喜,大概知道林净宁的意思,便说:“等老夫人病情稳定了,您再听听张医生的话,再说了杨总也在宜城,回去开展工作对您来说也是好事。”
林净宁脸上看不出情绪:“你想的倒是挺好。”
江桥咧开嘴一笑。
林净宁抬眉:“我记得你父母去年在宜城定居了。”
江桥的笑意很快凝固:“这您都知道?”
林净宁轻声笑了一下,半开车窗,点了支烟抽起来,只是多说了一句:“他们没催你结婚吧?”
江桥表情绷不住了,一脸沮丧道:“倒也不是天天催,但也差不多了,三天两头地叫我回去相亲。”
林净宁缓缓吐了一口烟圈。
江桥轻轻叹了一声:“不过没有合适的。”
林净宁:“不着急?”
江桥大不咧咧道:“您都不急,我急什么。”
林净宁表情一敛,江桥不说话了。
他弹了一下烟灰,又闭上眼睛,手指间夹着的香烟还在一点一点燃烧着,仿佛京阳这个冬天唯一的暖意都在这了。
不过正月天气,晚上气温却格外低迷。
后来的一个月里,林净宁还是经常会去马场,有时候去京阳的小积山待两天,好像闲了下来,吊儿郎当的开始游戏人间,和从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工作狂完全不一样。
有一天夜里陈砚纶打电话过来,好奇他最近的动向,多问说了几句:“现在圈子里都在说林家二少爷意志消沉一蹶不振,整天游荡在山里马场,可是说什么的都有。”
林净宁听罢笑笑。
陈砚纶:“说好了一起玩,你这现在也没有给个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净宁静了十几秒,说:“我工作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你羡慕了?”
陈砚纶幽幽道:“别,赚钱使我快活。”
林净宁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不急不徐道:“听说你们老爷子最近和股东闹得不太愉快,你真打算待在美国不回来?”
“我还一堆事儿呢。”
林净宁笑了一声。
陈砚纶又问了一遍:“我认真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那是林净宁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时刻,看似一切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自从林玉珍和金融界应总合作,先是让银行断了致远的工程资金链,又说动了其他的投资方,致远的股东内部分裂闹得厉害,这让他腹背受敌,接着又以许诗雅为谈判条件,爷爷又一直昏迷,他只能从致远引咎辞职,也不可能再回林家,这个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