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娣的话语中带着刺,显然是对冉禾的不满已久。
冉禾闻言,轻轻挑眉,这细微的动作却让谢娣心头一紧。
她知道接下来冉禾极有可能提到吴诩那每年孝敬家中的二两银子,以及他凭自身努力在外谋生的种种。
这背后,既是对比也是讽刺。
毕竟,同样是吴家子孙,吴鸣与吴诩的命运却如此迥异。
吴诩不仅能在外面的世界闯出一番天地,还能定期为家里贡献银钱,而吴鸣……
则显得逊色许多。
这背后的酸甜苦辣,唯有各自咀嚼。
如果能够选择,她宁愿让吴鸣外出辛劳谋生,也不愿自己与一双儿女日日为那餐桌上的一粥一饭而忧心忡忡。
父亲,您昨日的话,今日便想反悔吗?我所食之物,未有半点铺张浪费,为何就不能吃?你们坚持不愿动用吴诩邮寄回来的血汗钱,我们囊中羞涩,买不起粮食,自然只好依赖家里的粮食。
冉禾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似“俏皮”,实则充满深意的笑容。
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从今往后,每日给我们母子三人六个鸡蛋,我可以忍饥挨饿,但孩子们的成长不能耽误,他们不能饿肚子。如若做不到,那就请把那份钱拿出来,咱们分家自立门户,各过各的日子。”
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陡然间凝固,仿佛一根细微的针落地都能激起巨大的回响。
只消吴母的音量稍有提升,邻里的闲言碎语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让这个小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让我们把辛苦积攒的钱交到你手中?简直是痴人说梦!
吴母双手不自觉地叉在腰间,态度强硬,牙关紧咬,一副绝不退让的模样。
冉禾轻轻勾起唇角,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洞察人心的睿智。
使得吴母先前的气势瞬间减弱,仿佛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
娘亲,您是心疼那些钱,不愿意给呢,还是那些银两眼下并不在您身边?是已经花销殆尽,还是援助了别的人?听说舅舅家新建房屋,资金短缺,您可千万别告诉我,那些钱是借给了舅舅?
这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平静,吴母的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
而吴有年的目光也如同利剑一般,紧紧锁定了妻子。
吴有年早先说家里经济紧张,吴母没有多做辩解。
加之何家之后也未再提及此事,他便没有深究。
然而,他确实已许久未曾亲自掌管家中的经济大权,钥匙又握在吴母的手里,万一那笔钱真的被悄悄挪用给了外家……
冉禾,你这是胡言乱语些什么!
冉禾轻巧地耸了耸肩,既然话已出口
接下来的舞台便留给了吴有年,她倒要看看这场由自己掀起的风暴将如何收场。
真假与否,爹只需回去查看钱箱,真相自然大白。娘之前责怪我不忠不孝,那娘的所作所为,又该当何论呢?
吴母的脸色惨白如纸,而吴有年对此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