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灵芝说他是崔瑾通过程文心这层关系介绍,谎称为了照顾外甥,燕择友才带他进宫。但不知情是一回事,祝绝心中恨意无法抒发,自然是要找眼前的两个帮凶宣泄。
况且,他真的不知情么?祝绝中了蛊都诊断不出?
祝绝心里冷笑:呵,庸医,道貌岸然必遭报应。
“哎哟。”燕择友一声惊呼。
“滚开。”是童温仁的怒喝。
“喵”,一声惨叫。
燕择友年纪不小,这一惊几乎摔倒,好在一边的童温仁牢牢把住他的胳膊,还是把他吓得不清。
原来从门侧突然窜出来一只黑猫,绊了燕择友一下,童温仁情急之下一个飞踹将黑猫踢出两丈,此时黑猫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眼见是不行了。
虽只是小小变故,但结合宫中如今众多传言,在场之人包括祝绝的心头都仿佛压下一片不祥。
燕择友情绪渐复,强笑道:“这几日,猫好像又多了,白日间都能看到。”
童温仁脸色阴沉,摇摇手,示意燕择友莫再多说。
这小小变故也打断了祝绝的思路,他这几日也没睡好。确实,刚进宫的时候猫叫明显离他有些距离。可这几日,这声音常常萦绕耳边,好似就在他屋外,内务府和禁卫军也时不时在附近喧嚷着捉猫。
若是寿王所为,目的又是为何?他又不是皇帝,可不会听几声猫叫就疑神疑鬼。
思绪百转千回间,见试毒的二人无恙,门外的内侍已经开始布菜,之后便退了出去。
祝绝受服药影响,食欲不佳,随意地看了看桌上几样不算精致的菜。御膳房显然对他这个质子不怎么上心,每天来来回回就是那几种,味道也不是他往日吃惯的。
不对,今日有所不同。
祝绝目光移回到一盘清蒸鲥鱼上。
帝都处于北地,不似建章食物中多有鱼虾蟹。至少这些日子以来,御膳房还没给他做过鱼。
最重要的是,祝绝知道,李鸿这人就偏爱吃鱼!
这是巧合吗?
祝绝拿起筷子,将鱼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又把鱼腾出来,把盘子里里外外仔细检查,连盘子上画的花纹也研究了半晌。
实在看不出什么古怪。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祝绝皱眉看看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一条鱼,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这是李鸿的爱好,不是他的,好在他扮李鸿习惯了,早就摒弃自我。
然而,之后的四天里,每日的菜谱都有一条鱼。
祝绝烦躁地搅动碗里的鱼肉,仿佛要从碎成肉糜的鱼肉中寻找出一丝讯息。他直觉此事有鬼,却找不出破绽。若说因为第一天他用鱼多了些,御膳房因此上心,那其他几样没什么变化的菜色又怎么说?
祝绝望着紧闭的房门,灵芝就在门外,他张了张口,还是压下询问的冲动。这几日灵芝辅助他戒断登仙散倒是尽心尽力,在他药瘾发作的时候辅以针灸之术,才让门外之人无所察觉,看来是真的想助他脱离皇帝掌握。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表现,极有可能对菜谱中的异常根本毫不知情。
所以,到底是他太过疑神疑鬼,还是他尚未解读出对方传达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