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并不似魏晋时那样盛行男风,尤其贞观年间,对道教的扶持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男风的发展,道教崇尚阴阳说,极力排斥男男这种违反阴阳的结合,因此时下对待男风之事,保持着既不严打也不赞同的态度,所以一般有些身份人虽然会把狎妓当做风流韵事,却不会把狎玩娈童拿到台面上来说,更别提互相狎玩这种龌龊的事情。
冉颜并不了解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巧合,不可能是报应吧?
“我琢磨着,他们是不是得罪了谁,被人给整了?”容茜笑盈盈的看着冉颜,凑近她小声道,“是萧侍郎吧?”
冉颜眉梢微微一挑,“有证据?”
容茜因为知道冉颜被下了药,而她想来想去觉得裴景最可疑,因此才会怀疑萧颂是替冉颜打抱不平,事实上这件事情一早才传出,根本没有被发掘出什么内幕,“揣测而已,这种话也只私下与你说说,若这事真是萧侍郎做的,恐怕还有好戏看。”
萧颂表面上凡是留三分,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可真要是惹毛了他,大都是往死里整,而且不弄得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绝不罢手。
“他在朝野名声不错,容姨为何这样说?”冉颜疑道。
容茜有些迟疑,在她看来,萧颂看上冉颜,那绝对是势在必得,如果把他的坏处说的太多,引起冉颜抗拒的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想回来,冉颜若真是入了萧府,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清楚些好,遂道,“萧侍郎少年时便是京城纨绔中的一霸,斗鸡走狗,打架斗狠,混的程度这裴景可是远远比不上,因他那些手段实在令人闻风丧胆,也惹出了不少事,后来被宋国公扔到战场上历练了几年,听说可是真的扔在了兵卒堆里,而且还是先锋,回来之后人变得沉稳内敛许多,也从不打架生事,可一旦有把他得罪狠了的,很快便会大祸临头,每每查起来又总与他没有关系,坊间人传,萧颂是煞神转世,我却是不信的……”
当年的萧颂和裴景不同之处是,他从不无故的祸害平民百姓,所谓斗狠打架,也不过是对与他作对的纨绔。
宋国公一生严于律己,为人正直刚毅,定然不允许自己的子孙心术不正,再三教育萧颂而无果,所以盛怒之下便把他丢到战场上,生死由命。
冉颜不禁弯起唇角,看来,这些年的历练只教会了萧颂一个道理——做坏事一定要低调。
容茜见她不怕反笑,心中也不由暗暗称奇,转而问起了前日在郑府发生的事情。
容茜怀疑萧颂,冉颜自然也不会说的太透,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了一个大概,并未提到裴景等人。
“娘子,萧郎君来了。”晚绿从门外进来。
容茜暧昧轻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说着便起身告辞。
冉颜送她到门口,待看着人离开之后才准备要去前院。
晚绿道,“娘子换身衣裳吧?”
“这样不行么?”冉颜看着自己一身墨蓝色的缎衣,心里觉得似乎也太死气沉沉了些,便随晚绿回屋换了衣裳。
穿的是一袭豆绿色忍冬绣纹襦裙,上面是缃色缎面夹袄,清新宜人又隐透温柔。
门口等候的侍婢领着她去了西苑的暖阁。
还未到暖阁,便能隐隐听见冉平裕和萧颂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却听不大清楚。冉颜心里暗暗叹气,可见冉云生是觉得没脸见人了,否则这种场合他又怎么会不在场?
侍婢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冉平裕便直接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道,“快进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萧侍郎就由你招待了。”
冉颜满心惊奇,平常冉平裕绝对不会放任如此,怎么会……
她还未想明白,帘子已经又被挑开,萧颂一袭紫衣圆领常服,挺拔俊朗,一双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看见冉颜眼底便有了笑意,“进屋来吧,外面冷。”
冉颜便也不再多想,抬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屋内烧着火盆,暖烘烘的,没有一个仆婢在,冉颜看了一圈道,“请坐。”
萧颂并未先坐,而是等她坐好之后,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身体怎么样?”
“很好。”冉颜除了心情不愉之外,身体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异样。虽然她也拿冉美玉泄愤了,但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冉云生的性格,势必会心中存下疙瘩,她要想办法解开才行。总不能让好好的亲人一辈子羞于见她啊!
萧颂看着冉颜,这几日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被填充满了,他迟疑了一下,道,“阿颜,我想娶你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