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刚才的对话,盛峋和他妈妈关系的确非常僵,而且他妈妈曾经做过伤害他的事情。十年,有什么痛苦是十年都没法忘记,十年过后仍旧不愿意原谅的。
盛峋这个人看什么都淡淡的,在他身上找不到他对事物的特别喜欢或者在意,好像再好的东西在他那儿,也就那样。再大的难题和困境,一下就过去了。
杯子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很低的声响。盛峋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时屿。
该怎么形容这个眼神,里面涵盖了太多情绪,满满的信息,她却一点都看不懂。
“屿姐,对不起。”
时屿皱眉,手很自然地顺了顺他的头发。柔软的触感划过指缝,自己都被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吓到。
“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时屿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尽可能地放柔,轻巧地转移话题,“你今天不是在医院吗?怎么突然来咖啡店了?”
盛峋眼眸低了低,喉咙有点发干,伸手拿过桌上的水喝了两口才回答。
“我没有去医院。”他声音淡淡。
“早上是和章柠在一起。”
他说话说的一段段的,时屿会错意,想到了那个方向,心里顿时被巨石狠狠地砸了一下,努力维持自己的表情,扯起笑容,“哦,我还以为你去实习了呢。挺好的。”
被林曦直白地骂了一顿,时屿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所谓之间的鸿沟,那是她终生难以跨越的距离。谈婚论嫁时,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避不开。
盛峋做了下心理建设,准备告诉她自己去找章柠的目的。身旁的人忽然略显僵硬地划开手机,给备注为【小星星】的人发了条消息,旋即起身说下午有事,马上要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挂到嘴边的话,被她突然的安排直接压下,转而成一句,“好,注意安全。”
时屿上楼换衣服,看着满衣橱的卫衣、潮牌t恤,还有休闲裤、阔腿裤,她内心忽然涌上一股自嘲。
是啊,穿小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才最惹眼。她这样的,要家世没家世,谈成就不值一提,几乎不会花心思在自己的穿着打扮上,连个花瓶都算不上。他要是个男人,也会选小仙女一样的人,而不是古板无趣的自己。
太久没有对一个异性产生好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也在刚刚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牵手,拥抱,都只是朋友之间的安慰鼓励。
是她想太多。
时屿原本已经扯下来一间短袖上衣,目光一扫,缓缓落到旁边已经积灰了的木箱子上。
换衣服的时间里,盛峋一直没有动,眼底无神地盯着某处虚空发呆。听到时屿走出来的声音,出于礼貌将视线收回,准备跟她打个招呼,结果眼睛像被钉住,一刻也挪不开。
面前的人一改之前休闲、舒适第一的风格,换上黑色的吊带长裙,一侧肩带上卡着一朵黑色玫瑰,往下收紧,曲线展露无疑。裙摆表层是星星点点的薄纱设计,远看去层次分明,如果此刻夜色深浓,灯光得天独厚,她一定是被灿灿银河包裹的存在。
察觉到自己看太久,他强行别开眼,嗓子有点哑,“姐,你去哪里?”
这个着装,不像是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