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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燕笼月表面没有异样,内心却有股失落盘萦。虽然料想过会被婉拒,但真切发生了,还是不免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当然,她也不会留意到现在自己被丫鬟偷偷鄙视了一番。

“裴世子说的那位更尊贵、更重要的人物,长什么样?”房内对镜梳妆的燕笼月忽然问。

一提到那位玉面公子,丫鬟便止不住眼睛一亮,“是位少年郎君,年纪看起来比裴世子还要小,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生得那叫一个俊美无双啊。”

“哦?俊美无双?可是能比肩柳生绵跟楼残雪那样的?”燕笼月不禁好奇起来,那非富则贵到能让裴赴远都打横作陪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茹儿点头如捣蒜,“奴婢托娘子您的福,在一些宴席上侍奉时,曾有幸一睹柳郎君、楼郎君的真容。今日裴世子身边那位贵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美得像是个女人。”

这下燕笼月就更糊涂了。要说帝京的达官贵人,她接触过不少。如果有如此玉叶金柯的身份,且还跟楼、柳二人容貌不相上下,早该声名赫奕了。

“好啦娘子,别多想了。今晚还要几轮才艺要上呢。咱们先换好装,再排演几次霓裳羽衣舞吧?”茹儿上前拿起牡丹花簪,替燕笼月别在发髻间。不管怎么说,她作为奴仆,跟燕笼月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只要燕笼月继续当她风光无限的花魁娘子,自己也能跟着过得滋润些。

今夜整个帝京排得上名号的乐坊青楼都亮出了王牌,既有风头正盛的名妓,也有十五六岁的妙龄新人。娇艳花朵儿们似流水般登台献艺,繁台内外围满了人,时不时响起如潮的掌声和看客的叫好声。

黛云软倚在窗台上,时而单手托腮,时而扭头问一旁的裴赴远关于燕笼月的事儿。男人只以为她是吃了醋才总是格外好奇这个花魁,不但不觉得烦,反而很享受。

“奴家听说那位燕娘子颇有才名,去年好像还出了一本文集,叫什么《偃月选集》,郎君可知道?”

说了让她叫自己抑弦,这小娘子怎么就是不改口呢。

“我平时不大关注这些。”裴赴远实话实说。想了想,又延展道,“怎么?柔嘉,你是喜欢那本什么《偃月选集》吗?我这就让温玖去给你买。”

“不必麻烦温玖小哥了。”黛云软忙摇了摇头,“奴家只是觉得乐工舞伎生在花衢柳陌间,能有机会识字读书已是万幸。就算做出文章,也大多属辞浮糜。那位燕娘子如此年轻就能著章出书,并且以清新婉约的词风著称,真想知道她师出何方啊”

她暗暗咬了咬唇,越说越觉得讽刺。

忽然间,繁台四面掌声迭起,前所未有的热烈。黛云软闻声俯视,原来是上一任的花魁娘子来守擂台了。有个现场即兴的环节,燕笼月先是冥思沉吟,再是从容提笔,作了一首七言歌行体的悲秋之作,然后由主持大会儿的名士方啸生替她朗声念了出来。

燕笼月享受着台下文士雅客的倾慕,一口一句“小女不才”,甚是谦虚。可是那一声声大声诵读的字句却让黛云软秀眉一拧,神色大变。

这分明是她母亲袁蓁蓁生前在嘉兴小园作的仿初唐风神的《祭花茔》,哪里是燕笼月即兴发挥的?

裴赴远是为了黛云软才来繁台,自始至终只关注着她,此刻当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佳人紧盯着那戏台中央的燕笼月时,向来娴静的气质上集聚了一层愠怒之意,身体也止不住生气地颤抖。

裴赴远伸手拍了拍佳人薄削的后背,关切道,“柔嘉,你怎么了?”

“这是亡母之作,她们刚刚念的是我母亲在被抄家前于嘉兴写的《祭花茔》。”

抄家?!

少女终于绷不住了,情绪异常,话语里是无助的哭腔。裴赴远心疼不已,闭好门窗,将她扶倒软榻上,给她斟了一杯清水又继续抚拍她的背,让她把气捋直了,“你慢慢说,别急。”

“我实不相瞒”黛云软犹豫再三,终于对裴赴远袒露道,“我乃天佑二年时任嘉兴刺史的官员黛庆平的女儿,黛柔嘉。我母亲叫袁蓁蓁,刚才那燕红写的就是我母亲的遗作。六年前我父亲获罪,全家被抄斩,我与母亲被家中忠仆所救,一路逃亡到了西北边陲之地。母亲生平与父亲琴瑟和谐,酷爱写诗弄词,那些诗稿文章本该被官兵没收不知怎的,竟都落到了燕红手上,成为了她欺世盗名,邀名射利的工具”

回忆起这些年来坎坷不公的身世,亲友陆续凋零的境遇,美人抽泣着,一双红通通的水眸荡溢一波又一波的泪潮。听完黛云软的自述,寸心如割、感同身受的裴赴远也终于落实了自己曾经在甘州的猜测——文化荒芜的山野粗地哪里孕育得出她这样意气娴雅,芳兰竟体的淑女?

不忍心爱之人难过,裴赴远势要追究个所以然来。他矛指罪魁祸首,“方才你说那燕笼月原是你家的婢子?”

裴赴远虽出生上流,礼仪教养一绝,可骨子里对勾栏瓦舍里的营生到底是轻蔑的。

第40章

黛云软点点头,裴赴远又从怀中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泪,并道,“虽然堕落风尘的女子大多身不由己,确实有可怜之处。可像她这样掠人之美,把别人的文章字句和本该享有的荣誉归为己有,将富贵名利建立在别人家破人亡的痛苦之上,着实却是令人不齿。”说罢,裴赴远对那燕笼月更是嫌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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