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在青凡殿混饭吃时,许婆子已经回到了城中,她没有直接回张府,而是来到了城西一个铁匠铺,把那壮实的掌柜给叫到了后院。
“李青使,张家的事被官府的人盯上了,今天去上香回来,在山脚下遇到了那女官。她带了个婆子,江姨娘认出来是那人的娘,肯定是寻上门来了。青使,我觉得此事应该告诉殿主,由他来定夺才好。”许婆子着急的说道。
她都坐不住,在屋中走来走去,想想便走到门口,看着默不吭声的青使李平威,急巴巴的说:“不行,我还是要再去一趟云霞山,找殿主。”
“慌什么慌!”李平威瞪了她一眼,“多大点事,就去找殿主,你是嫌活腻了!”
许婆子一拍腿着急的问道:“可是李青使,对方是官啊!就是那个典史,站在墙头就敢射杀人的女人,要真是让她查上门来,恐怕你我都跑不掉。”
李平威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事就算查到她头上,只要咬死不供出其它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有关。这意思是如果事情发了,就要咬一口,把所有人都给供出来?
似乎是感觉他的目光不善,许婆子有些胆寒,但想想自己如此老实本份,也没做过什么事呀,便大着胆子说:“李青使,不找殿主的话,那我们可就靠你了。这笔买卖要是成了,绝对可以算是一件大功,青使肯定会被殿主赏识。”
“只是,如果被那女人破坏,我们丢了命没什么,就怕连累到李青使啊。”顿了顿,许婆子就满脸真诚的说道。
李平威猛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说:“我早就看那典史不顺眼了,你行的是善道,寻什么事!她找上门来的话,那我们就把她解决掉!”
“可她是个朝廷命官,真要出了人命,恐怕没这么好交待?”许婆子心里也有这个打算,但没直接说明了,有些不想当出头鸟。
而李平威认识她多少年了,自然知道这个心黑婆子心里在想什么,他不过是另有打算。其它的青使在洪州城中做的都比他好,每次殿议时,总是看着其它人眉飞舞的炫耀,李平威这种老实开铁匠铺,后来才当上青使的人,总是被挤在后面有些上不了台面。
他面沉如水,决定做件大事,让殿主看看他李平威也是可以给予重任,而不是整天在这里打铁。
没入青凡殿之前就是打铁,这入了还是打铁,他早就有满腹的不满了。这个机会要是抓不住,反倒让那典史坏了自己的事,可就更糟糕了。
想到这,李平威恶狠狠的说:“有什么不好交待,只不过是杀个狗官,我正好认识几个厉害的家伙,这次就玩票大的。让那狗官和婆子永远从世上消失,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
“要是有风声传出去,那也是我们自己人背叛,叛徒的下场,许妈妈你应该知道。”他眼睛凶狠的盯着许婆子,有了任何差池就要她的命。
许婆子本来就想要这个结果,她现在好吃好住,手中掌握着张家的长孙生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舒服的事。绝对不能让人坏事,当官的也一样,反正也不可能像那知州,据说身边有高手保护。
她阴笑起来,“那好,这事就拜托李青使了。办事要花多少银子只管说,那江姨娘现在害怕极了,只要说能摆平此事,多少银子都可以弄到。”
“先,我今天就去找人,你先准备个一千两银子。”李平威不客气的说道。
许婆子笑容顿时凝固了,真不要脸,开口就是一千两!
怎么不去抢!
李平威不准她叫苦叫穷,直接就阻止她开口,打开门就要送客。吩咐她只管盯好张家,其它的事由他来办,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知道这银子是少不了了,许婆子只得离开,不过心里也盘算起来,怎么也得多要五百两。怕太晚回去江怡云心慌做出些不应该做的事,她提着篮子,随便买了些针线就急冲冲的回去了。
庄柔刚进洪州城,入城大门就关了起来,她想了想就去了当铺,在关门前买了两身老太太穿的衣服和些便宜的首饰,最后又雇了辆马车到了救灾司院子外的巷口等着。
天黑老龄人又没事干,朱老太早早的就睡下了,本来她气愤的睡不着,但回来就被庄柔吓了个半死,最后发了横财,几番折腾倒叫她一靠枕头就睡着了。
庄柔直接推门而入,点烛把朱老太给摇醒,把买来的衣服让迷糊的她穿上,最后戴上有着廉价玉片的抹额,又插了根细细的银钗,随便来点珠花。
打扮了一下,坐在床边的朱老太已经像个家境不错,家中有二三十亩田地的富余老祖母了。
看着身上这七八成新,绣着花的衣服,虽然不是绸布,但也算是中等货的棉布,朱老太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