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到大从未购买过任何私人物品,并不知道
他的消费记录处在监控之中,买下的铃兰珍珠胸针被发现,严棠认为他应该以学业为重,提前送他出国。
那场生日会他最终还是没有去。
他总是会忘记,自己没有喜欢任何东西的权利。
留学的四年里傅闻深极少回国,也极少见到她,间或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听说她升高中后有许多男生追,但都被拒绝了。听说她每次拒绝人都很照顾对方的心情,跟人说:“等我成年的时候,一定会考虑你的。”
再次见到她,是在回国后的一场宴会上。
那时钟黎已经成年,出落得越□□亮,她穿了一条浅香槟色的小礼服,就像盛花期刚刚到来的小玫瑰,初具即将盛放的瑰丽。
那天她似乎心情不好,不高兴地趴在桌子上,身边依旧很多人围绕,不停有人与她打招呼,或是凑到跟前搭讪。
她会抬起头认真地跟人说话,打发人也很有礼貌,过后再恹恹地趴下。
傅闻深和许奕舟坐在一起,借着位置的便利,视野刚好可以将她容纳,不被任何人发现。
旁边有人谈论,说她没考上心仪的舞团,之后又拒绝了所有其他舞团的橄榄枝。他们说钟大小姐心气高,不愿意将就。
傅闻深想,她一直都是如此,什么都要最好的,也只有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她。
那天的后来,她曾短暂地离他很近过。
她投来一瞥,看到他既不惊喜也不意外,提起唇角对他笑了笑:“你回国了?”
他将酝酿许久的“好久不见”说出口。
她说:“恭喜啊。”他捏着酒杯说“谢谢”。
这场寒暄客套而又疏远,最后她挽着朋友的手臂离开。
完成学业后傅闻深进入君度,从底层做起,熟悉所有业务和部门的运作,工作占据他的全部时间,让他能一点一点脱离严棠的掌控。
有时会在某些场合遇到钟黎,她对他更客气了,有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点头便错身而过。
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不再叫他哥哥。
傅闻深还是会在周五的傍晚,让司机把车开到清河路上。
那条路和记忆中既相同又不同,两侧的绿化比从前更好,她摔倒的地方重新修过路,变得平整干净,下雨不再会积蓄水坑。
西西已经十岁了,变得不像小时候那么爱动,她出来溜猫的次数很少,只有侥幸才能碰上。
他会在那里待上半个小时,再悄然无息地离开。
两年的历练之后,傅闻深正式接管君度,扑面而来的繁重事务让他有段时间都住在公司里,很难脱得开身。
某个寻常的周五,会议结束时已经黄昏,匆匆离开的财务副总监跟旁边的人说起家里的猫最近生病,赶着回去看猫。
傅闻深坐在人散去后空旷的会议室里,想起钟黎。
他的车停到清河路旁,在阑珊的夕阳里,遇上她带西西遛弯结束回家。
也许是所谓的感应,也许只是一个巧合,西西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经过路旁的一辆辆车都不屑一顾,却忽然跳上他的车前盖。
正值盛夏,那天钟黎穿了条薄荷绿的吊带长裙,披散着海藻般的长发,素面朝天站在残阳余晖中,有种清丽而不染尘埃的美。
她站在车前叫了西西几遍,它蹲在车前盖上悠闲地舔起爪子。
她无奈地敲敲玻璃,对驾驶座的司机道歉:“不好意思,我家猫有点顽皮,不知道有没有弄花你的车,我给你留个电话吧,有问题的话我会赔偿的。”
司机下意识转头征询傅闻深的意见,钟黎弯下腰,目光跟着往后座看来。
黄昏昏沉,傅闻深坐在晦暗阴影中,开口道:“走吧。”
司机赶忙对钟黎说“不用了”,将窗户关上,发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