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姑娘稀里糊涂地就从所谓的「妻」忽然变成了侍奉夫人的「妾」。
她问公子究竟怎么回事,公子却说,他并不喜欢夫人,只是家族联姻被迫娶了夫人罢了,他爱的始终是姑娘,等到过些时候,找了好理由,休掉夫人,她就是他唯一挚爱的妻。
姑娘是半信半疑的,甚至还想离开的。
可是她离开不了。
当初离开金玉阁的时候,老鸨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作为赎身的钱财收走了,除了一件单衣,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异乡异世,人生地不熟的,道路不识,律法不明,就算真的想走,她又能走到哪儿去呢?
所以姑娘就跟着公子和夫人,回到了大宅里。
你为什么不争,不吵,不闹呢?
我问着姑娘。
争又如何?吵又如何?闹又如何?
姑娘反问着我。
能改变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让姑娘继续往下说着。
从那之后,她就成了公子的小妾,早间伺候着夫人,晚上伺候着公子,除了有个小院子单独住着,其余衣食住行,都和奴婢一般无二。
夫人一日日地责问着姑娘,为什么还没有身孕。
可姑娘知道,在金玉阁时那一碗碗的汤药,一夜夜的恩客,早就让她没有办法怀上孩子了,所以她只能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姑娘笑少了,人也跟着憔悴了下去。
起初公子还会安慰下她,可后来行商事忙,他也就很少再来看她了。
这样的日子只约莫过了三四个月,公子就又从外头带来了一个新的小妾,衣裙素丽,容颜清秀,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再之后,公子就更少来了。
姑娘手脚并不麻利,伺候夫人也常常不舒适,所以没过多久,她就被夫人找了个由头发卖了。
被卖的那天,她哭着喊着要再见一面公子,不过哪怕她扯破了衣裙、喊破了喉咙,甚至她就知道公子在屋中,可就是没有能够见到公子最后一面。
再之后,几年辗转,几年发卖,最终落到了这里。
她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