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着,就把迎春领到客位上坐好。
位子是已经备好的,软垫香茶,舒适宜人,一个小丫鬟立在位子后,时刻添茶。
迎春给太妃和王妃都行了礼,之后就坐。
王妃语气和蔼,太妃体态慈祥,一席话只如丝绸顺畅,再没有凝滞的地方。
迎春把礼单念了一遍,王妃问着还有没有棋谱,太妃问着府上诸人的身体康健。
总归是唠家常。
一会儿后,大姑娘灼华进来,略行了个礼,就歪到太妃的膝下,笑嘻嘻地说:&ldo;孩儿前头和你提的,再有趣不过的王家姑娘,现下来了,已经在外头等着呢。&rdo;
太妃点了一下她的鼻子:&ldo;我倒要看看,你夸成花一样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rdo;
扭头就和身边的大丫鬟说:&ldo;带贾府的二姑娘去偏房,那里有人陪她说话。&rdo;又和迎春笑道:&ldo;快过年了,殷华也不用上学,我就让他做接待客人的活,你可不要太挑了!&rdo;
迎春觉得话里有话,想了想,终归不在意,便只点点头,就离了去。
远远能听到太妃和灼华抱怨的声音:&ldo;都和那史老太君一个样!清高,眼高手低……&rdo;
沿廊下走一段路,拐个弯,眼前的门&ldo;吱呀&rdo;一声打开,偏房就打开了。
殷华看向她的神情,像是即刻就要扑上来,把她搂在怀里似的。
带路的太妃大丫鬟,偏偏把司棋也拉了出去。
屋里就剩他们两。
迎春暗地里磨磨牙,眼神示意让司棋出去,指着位子道:&ldo;坐。&rdo;
主客位各自坐好。
就坐位子的一会儿工夫,殷华已经是焦躁难耐的样子,神似宝玉的一张脸要哭不哭的样子,眼睛里汪成一池水,就这样看着她。
眼神仿佛是在质问:&ldo;你为什么辜负我。&rdo;
迎春漠然看回去。
殷华身子一缩,脸上不自觉露出点心虚来。
他该心虚。
迎春之所以没有和许多&ldo;闺名有损&rdo;的姑娘们一样以泪洗面,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错不在她。
她思索过自己敷衍回信对不对,但答案是,没有不对。
不能期待一个被宝玉骂得狗血淋头还&ldo;痴心不改&rdo;写信过来,之后和其他姑娘哭诉抱怨的公子哥,在她确定不玩私相授受那些花样后,不会满世界宣扬自己深情不后悔。
只要她拒绝和他的进一步接触,他就会毁她名声。
妙啊。
&ldo;王家那姑娘喜欢你,你知道吗?&rdo;
&ldo;那又怎么样,我喜欢的是……&rdo;
迎春打断他的话:&ldo;你写信和批发一样,还写的打油诗,有王家的能入套,你应该窃喜,而不是讨价还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