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嫦在我那待了一阵子。
我给她换了几个药方子,她脸上的伤也渐渐愈合了,拆了纱布看伤,她几乎崩溃。
我跟她说过,她脸上伤的重,之后我得再研究研究除疤的药,或许能让疤痕淡些,但这需要时间,急不得的。
她平复了好久,才算是平静下来,她也难得跟我说了话。
她答应了会好好治疗,还谢了我。
可很快就出了事。”
陷入进了过往的回忆里,薛堂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惊恐的光芒。
他看着沈云轻、顾珩,声音微微颤抖。
“大约过了三四日,我就听说,岳家的老夫人要过生辰,那日一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就带着人去岳家了,连带着二公子、三公子,他们也一并都去了,一直到天很晚了,他们都没有回来。”
岳家……
听到这两个字,几乎是本能的,顾珩和沈云轻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都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只怕这事和岳家有关。
而薛堂,很快就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管家那头说,大约是国公爷喝了酒,要在岳家那边留宿,但也还不确定,让我备了醒酒汤。我去了小药房,拿了自己调配的醒酒汤的药给厨娘,交代她们仔细些,注意看火候,之后就又回了自己的院子。可我一回来,我就瞧见了两个黑衣人,带了云嫦离开。”
“黑衣人?”
沈云轻看着薛堂,眼睛腥红。
薛堂点头,“是,两个黑衣人,他们轻功极好,带着云嫦很快就离开了,我想拦都没有机会。”
“那你可看清了,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有。”
对上沈云轻的眸子,薛堂的语气微微软了些,也隐隐带着些愧疚。
这些年,他无数次梦见当初的那个场景,他也反复想,若是当初他不是选择逃走,而是找安国公求救,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逝者已矣,木已成舟,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薛堂沉沉的叹息。
“那两个黑衣人虽然蒙着脸,看我瞧见了,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走路的时候,左脚有些跛。我隐隐记得,岳家老太爷身边的昌伯,走路就是那样的,我是习医之人,我见过他,他的脚跛是因为外伤的缘故,我还琢磨过这事,肯定不会看错。”
“昌伯?”
沈云轻呢喃着,对于这个人,她完全不了解,是完全陌生的。
可顾珩却知道,昌伯是岳家老太爷的心腹。
岳家的脏事,九成都是昌伯经手的。
如果薛堂没有看错,那么,带走云嫦的是昌伯,是岳家,那云嫦的死,也多半跟他们有关。
云嫦一介女流,还是个婢女,就算跟顾承有点桃色故事,也不至于让岳家大费周章。
唯一的可能,就是云嫦调查的事,被岳家知道了。
而岳家,觉察到了危险。
这么想着,顾珩的眸子不禁眯的更紧了些。
屋里安安静静的,透着股压抑感,薛堂觉得,自己连喘息,都变得格外困难。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珩和沈云轻的模样。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见到云嫦被带走后,我是有些担心的,可猜到了是岳家办的事,我也不敢声张。
大约三日后,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