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八个月了,这时候引产很危险的啊。”
萧让开口:“宁稚!”
宁稚噤声,退到一旁去。
黄女士低头看着孕肚,双手轻抚着,哽咽道:“他弱精,结婚十年都没有孩子,我为了要这个孩子做试管,吃尽苦头,他倒好,在我辛苦怀孕的时候和小三鬼混!出车祸变成植物人!我愿意离婚,把这孩子生下来,他们家该感激涕零才是!”
宁稚大骇。
什么畜生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啊。
萧让问:“您丈夫是独生子?”
“是的,独生子。”
萧让看一眼腕表,站起身,对黄女士伸出手:“大致情况我清楚了,我会和专门负责离婚案的律师商量,确定策略,我的助理会打电话邀请您过来。”
黄女士扶着腰站起身,跟他握手。
“谢谢萧律,一定要快点帮我安排,否则再过俩月,孩子生出来,我就没有砝码逼他们了。”
萧让点头:“我会的。我最后跟您确认下,这个案子,胜算不大,但我和我的团队一定会尽力为您争取您想要的。这边我们得走风险代理,代理费是您分割到的财产的百分之二十五,您看可以接受吗?”
黄女士没有丝毫犹豫:“可以的!就算你们拿走一半,我也愿意!我实在是无法再忍受那个家的每一个人了!我只想赶紧脱离!”
“好,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俩人握手。
宁稚送黄女士下楼。
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司机下来开了副驾车门:“太太上车吧。”
黄女士转身看着宁稚,一手扶着后腰,苦笑道:“你别看我出入劳斯莱斯,住的几亿的豪宅,其实这些跟我都没半毛钱关系。我丈夫的财产,要么在公司名下,要么在父母名下。防我防成这样,我还为他做试管,我真的是犯贱。”
“您不要这样想。他们不做人,是他们的错,您没有错。萧律一定会帮您争取到您想要的!您放心!”
“那就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我扶您上车。”
送走黄女士,宁稚上楼。
已经两点,她赶紧收拾一番,跟萧让一起出发去法院。
旁听席座无虚席,来了很多年轻人。
宁稚在最后一排的边角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旁的年轻人小声说着话:
“早上特别精彩!小洛怼得夏新宁的律师哑口无言!”
“他是按我们之前想好的那个策略吗?”
“对啊!特别精彩!小洛自辩的时候,法官一直看着他呢!眼神特别赞许!”
宁稚才听明白。
这个案子的被告没请律师,自辩。
有点意思。
她小声问年轻人:“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我们是北城政法大学法学系的。”
宁稚吃惊:“所以被告也是法学生吗?”
“对呀!我们都是大四!”
宁稚看向被告席。
身形瘦削的男孩子一个人坐着,并无其他人陪同。他剃着板寸,看上去清爽阳光,手里抓着一叠资料,应该是他自己起草的抗辩策略。
他对面的原告席,萧律带着手下律师吕乔,还有吕乔的助理。
所以这是一位大四法学生,一人大战金诚的三名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