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要以铁勒女旺的身份,宣判你的死刑,把你吊在树上,足足吊上一百年啊!”
一大一小,在营房里打闹成一团,安娜的笑声,在房间里回响。翠玉走到门,刚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的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小声嘀咕道:“真是个疯丫头……”
得到高尔察克的协助之后,撤侨工作,就越的顺利。国人固然有故土难离的情怀,但是逃避兵火,已经成为生命中的本能。尤其铁勒部队军纪败坏,为身家性命考虑,也必然要逃。
张雨亭在关外名声颇高,按说是很有吸引力的一支力量,可是当他与赵冠侯放在一个天平上时,就显的微不足道。
在关外鼓书艺人的宣传下,赵冠侯就是天上星宿转世,山东就是人间小天堂。现在左右也是搬家,到山东,总好过去张雨帅的地盘。再者,自山东到关外闯荡的人很多,现在回山东,也算是落叶归根。
山东并不缺人口,或者说,现在的山东,只缺有钱人。所以对于难民的接纳条件远比东北苛刻,不接受普通农人,只接受包括技术人员,军人家属,或者是投资型住客。
比如证明自己有价值五百元的财产,才享有在山东居住的名额。普通人自然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但是在这一带做生意的阔佬也有不少。结果第一条移民船上,最早装满的,居然都是这种投资型客人。
至于军属,这部分仅限于鲁军,一家里有一个男丁当兵,就能把一家人都带到山东。对于穷人来讲,这是最为便捷的通道。可是鲁军招兵条件严格,不是想当兵,就能当成兵。
几百个小伙子,一上午下来,只录用了四十几人,剩下的人,自然就鼓噪起来。尤其负责人还是个女人,他们的声音就更大,甚至围起来,不让这个女人离开,非要一个说法。
一个脾气暴躁的男子,几乎忍不住把手指头戳到女人脸上
“你个老娘们知道啥?你懂啥叫兵么?让你家老爷们出来说话来,你少出来瞎掺和。你招那帮人都啥玩意啊,一个个的,三棒子勒不出个p来,这样的能当兵啊?我在村里干仗,一个能顶四个,凭啥不要我啊,今你要说不出个道理来,别想走!看你那模样,一准是你家老爷们不待见你,你自己有气撒我们身上了。”
女人的嘴紧紧闭着,一语不,虽然身上的军装明显与士兵不同,但因为性别的身份,并没引起这些愤怒群众的注意。关外风气不比山东,这些人自然无法想象什么叫男女平等。在他们看来,女人肯定不能骑在男人头上,这是老辈子留下的规矩,她注定就是个跑腿的而已。
女人身边的护卫,早已经把手放在了佩刀上,却被女人以眼神示意,绝对不可以出手。护卫们的不动,更让这些青壮相信,这女人不受重视,于是态度越不驯。
可就在此时,外面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干啥?都在这堵着路干啥?要造反啊?”
男人们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穿军装,姿色俏丽的女子,冷眼看着他们。这女人虽比被围的女人好看的多,但是身上带着煞气,让人不敢小觑。更重要的是,她身后还带着整整一个连的步兵,手里都举着步枪,闪烁的刺刀,比任何语言的说服效果都好。包围圈瞬间开了个口子。
这个美丽的女人来到被围者面前,恭敬地说道:“太太,大帅找不见你,正在脾气,请赶快和卑职回去。”
太太?这是大帅的女人?
一干村民的脸色瞬间变了,骂的最凶的男子,嘴唇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美丽的女子却已经朝他走来“听说你打架一个顶四个?看不出,还挺厉害么?我看看,你是不是真这么能?”她边说,边将手伸出来,抓住男子的胳膊,接着闪电般的一拗,下一刻,男子出一声惨叫,被擒拿手法卸了骨环,疼的啊啊大叫。
女子冷哼一声“也不怎么样么,就是掉了环,就叫成这样?战场上要是让刺刀捅了,还不得疼死?我身后的弟兄,就算卸了骨环,也能给敌手一头槌,被刺刀捅了,就用刺刀捅回去,跟敌人同归于尽。这才是鲁军要的兵,你们不合格!再不走,全都抓去煤矿做苦力!”
这句话一出,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百姓,很快就四散奔逃,女子转头,很有些气不过道:“你们这些护兵是死人?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月太太,怎么没人说话?她还是不是你们大小姐了?”
“玉竹,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动的。”程月连忙道:“老爷在关外名声这么好,如果他的太太动手打百姓,会损害他的名誉。我无非就是被骂几句,也不算吃亏。他们没念过书,不像老爷一样有涵养,我认了。是老爷叫你来的?我给他炖了汤,这就给他端去。”
杨玉竹以手加额,暗想着,虽然在学堂的成绩优秀,可是程月注定,当不了军队指挥官。就这样的老实头,又怎么斗的赢十格格那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