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很有些不满,又很有些焦急的表示着,自己找玉厅长有事,并无恶意。一个女兵仔细打量了她一通,又不客气的搜查了一通,才挥挥手“过去吧。”等来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一声接一声地尖叫。校长大吃一惊,用手试探着推门,却现门没锁,顺着门缝向里看过去,但随即就吓的面无人色,转头就跑。
直跑回校长办公室,几个老师正等在那里,忙问道:“怎么了?找到玉厅长了么?大帅怎么也不见了?”
校长摇头不说话,半天之后,才说了一句“玉厅长为了教育事业……真的付出了很多……”
“她应该都看见了,你不把她留下灭口?那校长长的挺不错,女校里也很有几个漂亮女人,那帮一辈子未必能娶到媳妇的丘八,看了自然忍不住。”玉美人套上衣服,含笑着坐在赵冠侯腿上,为后者点燃雪茄。她虽然没有嫁到赵府,但是和锦姨娘一样,依旧保持着这种地下关系。只要有机会,就会来一场友谊赛。
赵冠侯摇头道:“不好。她们受过那样的害,我如果也这样做,等于是在伤口上撒盐,对她们伤害太大了。”
“真没想到,你也有高抬贵手的时候。你为了这些女人,可是出了很大的力气,这回善后,怕是不好办吧?”
“也没什么不好办的,就是去南方走一趟而已。那些南方人,以为我是支持孙帝象的,笑话!我和岑三、孙帝象,都算是仇人,凭什么给他们帮场子?南北和平是要讲,但是要先战,才能后和。现在单一讲和平,我们想和,南方人不肯,这又怎么办呢?总归还是得打一仗。老段的部队打的稀烂,不代表北洋不能打,怎么也得让南方人看看,我北洋并非无人!”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家中,姜凤芝死死的拉住赵冠侯的胳膊,又招呼着寒芝“姐,你得说他啊,刚回家,枕头还没捂热,怎么又往外跑?就算是打仗,也可以点别人的将,何必非得你自己动身?早知道帮了那些女学生,得把你搭上,我就把她们都打跑了,谁为她们出头啊?”
苏寒芝一笑“你把手撒开,冠侯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单纯为了给那些女学生出气,就要承担这么严重的后果。”
赵冠侯点头,一左一右,将两人抱住“还是姐知我的心意,我跟你们说,千万别说出去。山东一省,养兵八师两旅,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即使山东经济搞的好,也不能养这么多队伍。寓兵于民的方案,虽然可以压缩开支,但是也有其限度。我这次打安徽,表面上看,并没有夺安徽的土地。实际上,已经把蚌埠的盐税收取权抢了过来,在徐州驻扎一个旅,就是为了抢盐税的。派一个省军师去修水利,虽然是一笔开销,但是却可以通过募捐,公债的方式筹措资金。这个师在安徽修水利,自然可以寄食于此,减少开销。除此以外,在安徽我又安排了上百的干部,人事上的压力也缓解了不少。兵进两湖,也是同样考虑。我愿意挂帅出征,歪鼻子就得给我补充军饷军食,等于我们有数个师可以寄食于外省,本省开支大减。如果他不答应,我随时可以回师,这个道理,他也明白的。何况,这也是给老冯面子。”
北洋兵并非不能战,之所以南征不利,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内部的派系之争。攻南必要借道河南、湖北或是江西,这几个省份,都是冯玉璋的势力范围。一旦段军假途灭国,顺手摘了几位督军的印把子,或是客军盘桓不去,等于开门揖盗。
是以,冯玉璋对于南征,名义上支持,实际上拆台。导致北洋军进退维谷,补给不济,战场上的失利,实际是战场以外的因素。
如果赵冠侯出兵,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不会替段芝泉卖命,也不会夺冯玉璋的地盘,对他的部队,冯玉璋不会有什么防范。再者,湖北王子春,江苏李秀山,或是赵冠侯老部下,或是金兰手足。江西陈秀峰,又一向为冯玉璋马是瞻,借道运兵都不成问题。
之前把孟思远捧到交通总长这个位置的好处,这时也体现出来。山东需要火车及渡船,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优先调动。数百节车皮,以及自阿尔比昂雇佣的明轮船,立刻准备好运兵南下。
这次动员的,包括张怀之的省军第一师,任升的省军第四师,以及孙美瑶骑兵师,外加第五师下属李纵云旅,合计三师一旅,由于没有实施战争总动员,皆不满编,合计兵力四万。
电报进京,段芝泉的病,果然不药而愈。失去安徽及军火的怒意,被山东出兵的喜悦所化解。山东自洪宪帝制时,就不怎么服从调遣,这次居然给总里帮场子,岂不是说总里的号召力强过洪宪皇帝?
赵冠侯从恶贯满盈,变为共合栋梁。段芝泉亲拟电文,保证鲁军足食足兵足饷。先行递解军饷一百二十万元入鲁,作为开拔费。又拨款一百万,为鲁军采购军需,于湖北武昌,设立军需处,负责军食购买。
除此以外,育任命赵冠侯加两湖巡阅使衔,另以大将南征胆气豪一诗相赠。不久之前,冯大总统初以此诗赠赵冠侯以讨北洋倪氏,今段总里复以此诗,赠赵以讨南军,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一诗多用,威力无穷。
兵车轰隆,大队人马登车启程,苏寒芝带着医护队,也已经先行上车,毓卿需要坐镇山东,不能随行。在车站分别时,两人紧紧相抱,赵冠侯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在家里,万事留心,该当心谁,你心里有数的。你的担子,比我要重。”
“放心吧,这个家业,我会替你看的好好的,不会让任何人动一手指头。用心地打,我虽然不想当格格了,可是不代表我原谅孙帝象,这个仇人,我不会饶了他。即使见不到他的人,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放心,其实也未必见不到他的人……一切,我有安排。”
列车上,一口箱子忽然自行开启,随即,一个如同洋娃娃般美丽的少女,从箱内钻出,舒展着筋骨。“嘿嘿,师父休想把我留在济南,我才不要陪那些小孩子玩,我要跟着师父,学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