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6军第一师,全部基层军官,皆由鲁军指派,人事任免提拔调动权力,全部由鲁军享有,省军只有战场指挥权,没有平时的干预权。在财政上,会有一个专门属于鲁军的户口,用于接济鲁军一师军饷。保证专款专用,按时拨,对外则以自制经费为名义。湖南的矿业,将由湖南本省商人、财政厅与正元银行共同开,纱厂也是一样。另外请山东组织一个专门的考核机构,用于监督湖南官员,避免贪渎。另外,湖南还将聘请山东的经济顾问指导建设,参考山东模式,建设全新湖南。大帅觉得,这个代价够了么?”
经过昨天晚上,罗潇潇已经彻底放心,毫不介意的与赵冠侯同桌吃着早点。在刚才,她也跟着赵冠侯走了半路拳,虽然拳脚间的力量不足,但是姿态却很优美,如同仙女起舞,别有风味。
赵冠侯笑道:“没想到,你就睡了一个晚上,居然这么快开窍了。不过这样的交易,必须令尊点头才有效。”
“我明白,我来负责说服家父,现在的局势,也由不得他不点头。”罗潇潇很坦白“我不是刚刚想到的这些,其实这个方案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只是没有说出来。冠帅自然明白,这种约定一旦公开,我父女必成湖南公敌。再者,这种条件,湖南实际已经成为山东的殖民地。只是昨天晚上我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做山东的殖民地,或许并不是糟糕的选择。至少冠帅主正的山东,并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盟友,也不会对湖南敲骨吸髓。相反,倒是一些本省的势力,可能所做所谓更糟糕。”
她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是指自己的遭遇。昨天晚上,如果换一个男人,她现在多半已经被吃干抹净。赵冠侯值得信任,他控制下的山东,亦如是。
十天之后,天心阁下,大批鲁军士兵荷枪实弹,封锁交通。西装笔挺的记者,或执纸笔,或持相机,拼命的想要挤进去,却被素来以文明礼貌著称的士兵,无情的以枪托相向。在所有关键位置,鲁军的警卫营,都有专人盯防,试图在这一区域活动的记者或是看客,都会被立即驱逐,甚至当场击杀。
对于这种安排,即湖南百姓倒是可以表示理解,如果是在前金时代,现在多半已经鸣锣放炮净街。当初张大帅过生日时,可是比这个动静还要大的多,连大炮都拖出来吓人。现在天心阁上的人,身份比张宗尧显赫何止十倍,事件关系,更非大帅生辰可比,又怎么敢掉以轻心?
西南军务院元帅之一,湘桂联军总司令6干卿,与山东督军赵冠侯在此会谈,共商南北和平问题。刚刚稳定下来的湖南省议会以及南北两军代表,也在场陪同。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射出一子弹,打碎的,就是南北两方的和平。位于南北孔道的湖南,必然为军靴践踏,永无宁日。
天心阁上,6干卿爽朗的笑道:“有人劝我不要到湖南来,说当心是鸿门宴。我当时就在骂他,如果在湖南等我的是段芝泉或是冯玉璋,我确实会担心一下。可是现在请我的,是我的结拜手足,如果连自己的兄弟都信不过,我又可以相信谁?冠侯老弟一句话,慢说是长沙,就是京城我也敢去。”
“大哥这话说的豪爽,小弟有时间,还要到桂林去转转,大哥到时候,可要做个地主。”
“没话说,兄弟你尽管来玩,大哥包你吃好喝好玩好。别看我们广西的女人大多土气,可是桂林山水甲天下,好山好水,一样可以养出好女人。现在还有广东,广州的女学生不少,到时候我让她们排成长队从你眼前过,随你挑。”
“大哥这话说的痛快,来喝一杯。”
罗潇潇端着托盘来到两人面前,供两方督帅同饮和平之酒。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南军的姿态放的很低。包括已经到手的湘潭,也可以无条件退出,并且承诺,绝对不进攻湖北。所求的条件,就是保持现有状态不变。湖南正局,由南北两方共同组阁处理,省掌由罗重轩担任,督军,则依旧由原湖南督军谭延凯担任。
桂军承诺不进入湖南,保守原有疆界,湖南部队,由南军一师三旅,以及湖南省军第一师组成。其驻地,维持战前状态,谭部以衡阳为根基,控制郴、永两州,长湘直到岳州这一线,则由罗部驻防。其他地区,由双方共同商议解决,山东省军第四师,作为观察部队,负责监督两方停火,并承修湖南水利工程,以岳州为驻地,吴辛田部为第四师收编。
交涉办的很顺利,罗重轩的省掌职位,得到南北两方大佬的认可,自可高枕无忧。谭婆婆再次做回督军,也没了什么不满。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签字的双方,实际谁也不是本组织最高权力者。
西南军务院的大元帅是孙帝象,共合总统总里都没有表态,只有一位6军元帅签字盖章。
赵冠侯对此有自己的解释“我不是代表国务园或是总统公府,而是以督军团成员之一的身份,连签署这份文件。众所周知,督军团是为了保障各省督军合法权益不受侵害,而成立的工会组织。南北交战,生灵涂炭,势必影响督军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国家计,为苍生计,为督军的合法权益计,我北洋各省督军,都希望和平,反对战争。任何蓄意制造战争者,都为我北洋督军之公敌,天下共讨之!”
几位被允许进入会场的记者,飞的记录下这番言语,摄影师点燃药粉,记录下两方代表签字的镜头。
等到合约签定,南北双方代表,变的更为亲切,赵冠侯则拉着6干卿来到一旁问道:
“大哥,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签字没什么问题。军务院那里,孙帝象是大元帅,还有岑三他们在,你签字会不会有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孙帝象是个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6干卿提到这个名字,立刻露出不忿之色“他刚来的时候,我是支持他的。毕竟当时大家起来反袁,他又策动了海军起义,还拖了两万条步枪来,这都是好事。可是两广,终究是我的地盘,哪能容他一个天天讲三皿主义的在我身边碍眼?每天讲什么三皿,讲什么要选票,不要武人干政,简直是妖言惑众!让他讲下去,早晚搞的人心大坏,大家只要总统不要督军,我们又怎么办?何况他一无资金支持,二无后续武器补充,说来说去,就只有一张嘴,我怎么会怕他一个空心大老倌。其手下的力量,就是海军那十条破船,外加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民兵。有老弟你卖给我的鲁造快枪,我才不怕他。军务院里,大家都不喜欢他,这个大元帅他当不长了。”
西南军务院里,如岑春宣这样旧派官僚出身的元帅,与孙博士这样的新派人物,实际合作不到一起,彼此矛盾很大。加上孙帝象空有人望,没有钱粮部队,在军务院里的实际权柄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