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妥协了。是的,没有办法。
或许是血缘过于亲近,无论他们多么努力,总是怀不上孩子。可是,当禁忌第一次被打破,以后也便就没有什么可忌讳。
那个时候,他们是那样得绝望那样无助,在暗无天日的敬神阁苦苦挣扎,丝毫得不到救赎。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去破除那种禁忌,夜夜纵情。
韶韵默默落泪,那个时候,青召心里的痛苦一定是剜了他的心。那段岁月里,至少她心里还有阳钺为活下去的支撑,而他呢,欲死不能,甚至还要为青音的担忧。如果她不能尽快怀上孩子,接下来的便是青音,青召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青音身上!
有那么一段时间,韶韵望着青召害怕极了,她甚至是怀疑青召疯了,幽深的眸子满满的都是仇恨,是绝望,是崩溃。
是的,青召定是被逼疯了,一次一次的轮回,始终不见动静,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便是遥遥无期。
韶韵不敢告诉青召,在那段时间里,她是多么害怕这样的他。每一次的结合,他似乎把所有的仇恨都灌注在她身上,他死死地抓着她,不让她逃脱,似乎她也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她不敢哭,只能在黑暗中狠命地抓住青召,仿似只要一松开,她便会死去。
“阿姐,哈哈,你看我们这是在做什么?”泛红的眸子,是说不出的恐惧,青召死死地掐住她:“?哈哈,。”
“脏,真脏。”青召嗤笑:“阿姐,我们就这样死去好不好?哈哈,就这样死去……”
韶韵敛了眼帘,不敢去看青召,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早已崩溃的情绪,回不了头,到不了岸,挣扎不得。确实是脏,亲兄妹,却是在黑暗之中做着这样的事情,身上流的血也是脏的。有那么好几次,韶韵都能感觉到,青召似乎要掐死她一般!
只是,他终究知道,即使没有他们,还会再有人出现
在这敬神阁,在这黑暗里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段岁月里,她那素来温润明朗的弟弟,变得冷漠无言,眼里闪动着万年沧桑的枯寂,再也寻不到昔日的笑颜。
她永远不能忘记,当敬神阁的封印被破除,十年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青召像是疯子一般仰天长笑。那样的笑声绝望惨烈,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能荡碎三魂七魄。
终于可以解脱,只是那一刹,韶韵便是看到青召眼里即便是绝望竟也在顷刻之间消失旦尽。在久弥不散的长笑声中,他的眼里没有了任何东西。直至最后,他敛了笑声,沉寂下去,没有任何言语,仿似失了魂魄,缓步出了敬神阁,从此再也没有回头。
也就是从那以后,她与青召之间隔开了一丈的距离,老死不负亲近。
本是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只是不曾想,当再次见到阳钺,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喜悦,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青召的痛苦与笑声。
她摸上自己的脖颈,那里是青召好几次想下手的地方。
“阳钺,或许我应该死在里面的……”
是的,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在那样的岁月里,她竟是爱上了青召,爱上了他的抑郁、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的绝望,甚至是他的身体!
若是死在里面,她便不需要再面对阳钺了。只是,青召终究是没有下手杀她。
于是,她追随他的脚步,走出了中神。
她的爱是不被允许的,韶氏一族虽然不在乎兄妹之间肉体上的结合,却不允许精神上的结合。族人说,那样的爱情不被神接受,会受到神的遗弃,死后不能得到神的宽佑。
可是,她对青召的爱只增不减,无法遏制。
怀胎十月,她一个女子终不能奔走在西云大陆。幸而,她曾今与阳钺奔走天下的时候与弗沧国主虚熙有过渊源。那个时候,虚熙已经老了,她没得选择,为了避开阳钺的苦苦纠缠,她毅然嫁给了虚熙。
幸而,虚熙待她是敬重的,他知道她的身份,十八岁见他时,她是那样的妙龄女子。三十五岁见他时,她依旧是十八岁的容颜,没有丝毫的改变。韶韵是想,或许虚熙是爱着她的,只是到死他都不曾亵渎于她,只是将自己的爱带进了坟墓。
虚熙是真的疼爱她的孩子,即使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那样的宠爱却是胜过他自己任何一个孩子!
她是在“祭司焚”后再次见到了青召,那时这个年轻的男子便如现在的清冷,再没有了昔日的明朗,眼里的仇恨与绝望沉淀成永生枯寂,从此失了情感。
而阳钺,已经很久不见了。这个男子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子,是她永生愧对的男子,她该拿什么去抚慰他心中对她的仇恨?他为什么要杀颜谏?难道他也要插手这西云的天下走势?
韶韵拂了拂袖,大限即将到来,大火从海底燃起,等待死亡,又将如何死亡?
一切的一切都该结束了,再没有了纠葛,再没有了仇恨。如果她的死去,可以让青召心里好受些,那也算是尽善了。
青召这一生过的太哀凉,他的心早已沉沦在那黑暗之中,自从进了敬神阁,他怕是再也没有走出来。伴随他的,是一生的黑暗,暗无天日,无法救赎。
人啊,最怕的就是自己不放过自己,一旦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天下任谁都无法再施以援手。
有时候,人活得太认真也不是一件好事,反是活得糊涂些,倒是会轻松许多。只是,这天下,能容得几人活得轻松,终不能摆脱命运的桎梏。青召的痛苦没有人可以理解,也没有人可以救赎,一切早已尘埃落定,若他自己不能放过自己,他这一生也只能如此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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