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夜里是不喜有人值夜的,偌大的殿中也仅有她自己。
他长身伴着灯影独立于殿中,纱窗外虫鸣声阵阵。
轻步走到榻前,似浮游鬼魅一点声音都没有。
榻中人侧身睡的安稳,全然未觉他的到来。
借着昏黄朦胧的灯影,何呈奕不静立一旁看了她一会儿。
身上一阵疲倦之意传来,他大步出了内殿跑去沐浴,复而归来。
此刻子时已快过去。
只着寝衣轻慢上榻,几乎无声的躺在她的身侧。
明明方才还带着困意,可一旦躺下困意便全然消散了。
他起身熄了内殿中最后一盏烛火,困光乍暗,殿内一阵暗黑,伸手不见五指,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窗外的月光穿透进房,后半夜清风微凉。
何呈奕身子躺平,微侧了头看身旁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葶于梦中恍惚有些尿意,翻动了两下身子,慢慢坐起身来想要下床,手才一探,便碰到何呈奕的胳膊,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一个激灵便清醒许多,下意识卷着身上的薄被朝后退去。
“谁!”眠中醒,她嗓子有些失哑。
“除了朕谁还敢来?”何呈奕静躺在那里,不慌不乱看着她方才自醒到起身的一举一动。
此刻秦葶早就将给他写信的事忘到了九宵云外去,近半个月不曾见过面,今日一来,竟让她感到有些生疏与意外。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语气中有些抱怨之意,方才那一下将她吓的头皮一紧,还以为殿中来了什么贼人。
“不是你让朕来的?”何呈奕坐起身来,似一道影正将将外头月光遮住。
秦葶摇摇头:“什么啊。”
听到这里,他毫不意外的轻笑一声,探手自软枕下掏出一路捏拿而来的信封,借着月色在秦葶眼前晃晃,“朕早就猜到你会抵赖,所以连证物也一并带来。”
话落,他欺身上前,单手扣住秦葶的后脑,将她送到自己唇边,重吻两下,后放开,唇畔的热气扑在秦葶脸上,“既你已经知道错了,这次朕原谅你,再有下次,朕。。。。。。”
眼尾勾起一抹放肆的笑,却被室内阴暗掩住,他本意是想习惯性的说“朕就要你的小命。”
但话一到嘴,忽又觉着不妥,于是改口,换了个自认为委婉的说法,“朕就拧断你的脖子。”
。。。。。。
见了那封信秦葶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干过什么。
一见他这般得意便觉着后悔。
那信本不该写的。
懒得理他,秦葶绕过他身前,朝下爬去。
哪知被何呈奕一手攥住胳膊拉回,“你干什么去?”
“出恭。”
他这才肯将人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