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的提议并不强势,但言语之中的坚决是不容质疑的。
她只说了她认为当下她应得这些,完全不在意路父会不会答应。
因为,他们父女两个心知肚明:现在的公司和工厂,一多半是路楠说了算、现在的客户和供应商,一大半和路楠的联系更频繁。
更不要提除了这两者之外,路楠在法律意义上本就是公司的大股东!
尽管在此之前,路父从来没有想过女儿可以成功摆自己一道。
因为,路父和前妻离婚的时候写的协议其实漏洞百出,看似分了不少东西出去,实则主动权还是在他自己手里。
他自信且自负,前妻在脑力方面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而两个孩子——那时候一个才成年,一个才上小学,懂什么?能做什么?
事实果然如路父所预料的一般,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牢牢掌握着工厂和公司,是盈利还是亏损,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么?
这么多年,不论前妻怎么闹腾,实则一直没有做出真正有损他生意的行为,严重到了打砸的地步,也至多只是让他面子上不好看罢了。
看破了前妻的虚张声势与色厉内荏,路父是何等聪明的人,早早就拿捏住了‘前妻没有赚钱的本事,两个孩子未来结婚生子出钱还得靠自己’的关键。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给他当头一棒的,不是空会放狠话实则战五渣的前妻,而是他能干的女儿。
是的,如今就连路父自己都得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商场可不是从前了,他确实有些落伍。
而在外头上过班回来的女儿确实能干!
路父心说:前几年,自己被老谢坑惨了,周围老朋友们虽然嘴里说的好听,但拿出真金白银来帮自己渡难关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有,转过来几万十几万,根本不顶事。等到这两年,自己这边缓过来了,那些老狐狸们变着法子打听自己是不是想让女儿接手家业,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又纷纷开始推销他们自家的儿子侄子等等,自己因此也享受到了一把‘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好处。
只是他一直自以为,公司和工厂的事情又多又琐碎,女儿才这么年轻,是干不久的——最多也就干到结婚吧!
这也是他时不时带路楠去赴自己那些老朋友宴请的原因。
没想到一场场变相相亲宴请非但没有让女儿成功脱单,反而让女儿趁机和这些老伙计们混了个脸熟,尤其那部分有生意交集的,后来谈生意都不找自己了,转而找女儿。
“你想要多少管理股?”路父很快认识到,形势比人强遂冷静下来。
路楠给出她思考后的价码:“15%吧。”
有一个吧字,其实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路父在此之前虽然被路楠表现出来的‘正直、不会说好话讨好人’等人设蒙蔽,但现在他不敢掉以轻心,他苦笑一声:“15%也太多了,你原本名下就有公司23的股份,再拿走15%的管理股,不就变成了我给你打工?”
路楠认真地说:“怎么会呢?我们不是一家人么,怎么谈得上谁给谁打工?”
她这话,对应的是路父从暂缓发她的提成奖金到后来干脆无意识遗忘她的应得部分。
当时路父就是不好意思但又心安理得地将女儿的提成奖金挪作他用了。
如今不过是天道好轮回。
“都是一家人嘛。”
“不用那么计较钱的。”
“我现在这么辛苦地支撑,都是为了你和你弟弟呀。”
路楠微微侧头: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很容易被pua的人么?
……
路父是大势已去,他如果做出妥协,路楠真的打算在年前搞好一系列公司注册的手续,年后直接开张。
路父不敢赌。
他深思熟虑之后,对女儿说:“其实,现在工厂和公司主要都是靠你,有没有我都无所谓的……”
路楠眨眨眼睛,并没吭声。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你这么能干,能接手我的事业,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也别说什么管理股了,不如我干脆把手里剩下13的股份都转卖给你,以后工厂和公司是好是歹,就都靠你了。”路父语重心长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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