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公主萧畾,是萧隐唯一的女儿。由于打小就生活在豪族之家,加上貌美才高,所以眼高于顶。她心目中的良人,不是一般男子,而是那种纵横捭阖的大英雄。
事实上,她虽然毫不掩饰的说出“嫁人当嫁李中正”,可关于李洛的长相品行,她却一无所知。
与其说她想嫁给李洛这个人,不如说她想嫁给李洛这样的人。
“听闻李洛虽然年轻,却已有王后。此事,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萧畾并不扭捏作态,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
她可不想做什么侧妃。
真要嫁过去…她萧畾应该是王后!
侍女明娥笑道:“奴婢听说,陛下派了礼部尚书刘辅之去成都见李洛了,暗示李洛废后,再结为秦晋之好。”
废后?
萧畾蛾眉一蹙,这恐怕不成吧?
“奴婢还听说,那萧后在唐国牝鸡司晨,不守妇道。唐王在外打仗,她将宰相的大权夺过来,自己处理政务,这不是不守本分么?那还要宰相干什么?”明娥煞有其事的说道。
“牝鸡司晨?不守妇道?”萧畾哑然失笑,伸出春葱般的玉指点点明娥的脑门,“女子理政就是不守妇道了?这话好没道理。唐国初建,江山不稳,宰相毕竟是外人。唐王在外打仗,当然更放心崔后。”
明娥道:“但据说崔后大权独揽,很是霸道,怎么看都是吕后武后的路数。就连陛下,都说崔后不是唐王良配哩。”
萧畾轻摇螓首,“人云亦云,岂可当真。贤与不贤,唯有唐王自知。废后之事,料无可遂。此事,不说也罢。”
她口中说的淡定,可心中却失望无比,很是不快。
萧畾说完,就若无其事的继续练习书法,只给侍女一个曼妙绰约的背影。
可不知不觉间,她临摹的那种婉约秀丽的卫夫人簪花小楷,慢慢的写成了王右军的十七帖,笔意凌厉锋锐。可因为火候不到,竟然隐含了一丝峥嵘的杀伐之意。
最后,襄阳公主笔下出现两首诗:
“月暗花难见,草长路将迷。借我青锋意,从容步竟夕。”
还有一首是:
“长叹蛾眉意难平,恨却香闺绣户心。雉飞汉家盛世到,瞾凌唐宫天下明。漫漫石碑无一字,斑斑青史更无情。苍天若遂襄阳意,女儿亦可致太平。”
所谓诗言志也,这襄阳公主其人若何,已经不言自明了。
此女也很小心,写完之后,就将两首容易表露心迹的诗焚了。
明志焚诗,萧畾经常这么干。
…………
此时的益州,到处都在筛选新兵,到处都是豪族的愤怒和凄惨。
新任益州均田使的大特务乔布,用刀子逼着冯家、张家等豪族,以及各大寺院和各家土司,让他们交出大量的土地,钱粮,人口。
敢说一个不字,格杀勿论。
开始还有人武装反抗,带领私兵壮丁作乱,但都被杀的人头滚滚。不少盘踞益州百年的豪族和大寺院,都被武力镇压,烟消云散。
最难对付的还不是好组合寺庙,而是各家土司。
这些土司之前就出兵随吕文焕东征,由于全军覆没,他们的武力受到极大削弱。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的武力仍然不可小觑。
乔布一不做二不学,一边发动蛮族百姓,一边分兵铁血剿杀土司的反抗。
整个益州都在百姓的喜气洋洋,和镇压反抗的腥风血雨中。
到了三月下旬,反对派们终于被杀怕了,纷纷主动就范。川西和川北的密宗大寺院,很多僧人都放弃土地,逃入吐蕃。
以此同时,八万分到土地的新兵也开始训练,各级官衙官吏也全部到位。唐国总算在李洛的铁腕手段下全面掌控了益州。
“大王,这是均田令后的簿册,请大王过目。”成都州牧衙门内,益州牧杨汉明进来呈现新的簿册。
李洛兴致勃勃的拿起来一看,发现数目和旧簿册相差很大。
各族人口,含僧侣共有五百二十余万。已经超过南宋全盛时期的三成。唐国的人口统计极其严厉,遗漏隐藏的人口应该很少了。
田土由十七兆增加到四十二兆,包括水田,旱地和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