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她坐在李玄辞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看着面前山高般的折子。
按照前几日的经验来看,这里面有八成是劝她自己退位的。
太后,尹丞相也坐在旁边。
她安安静静批完所以折子,因为太多一样的,她处理起来也比较快,也没有和旁边的两人商议。
随后她又拟出减少赋税的圣旨,以及给那处还未建造完成的行宫善后的旨意,给尹丞相过目。
尹丞相点着头,对李越溪很满意。
只是自从坐到这个位置上,他就没见李越溪笑过。
晚上,李越溪也没闲着,让羽林卫大将军教自己剑术。
清晖如霜,撒满院中。
许折花倚在廊柱旁,轻咳一声,当即吸引李越溪注意。
李越溪收回剑,让大将军先退下。
“你身子本就不好,就别在这陪我,先去休息。”
许折花不置一词,目光落在她背在身后的剑上。
“怎么想起学剑了?”
李越溪顺着他的目光,偏头望向自己身后的剑,想到什么,自嘲轻笑一声。
“有点自保的能力,总比依赖别人的强,毕竟所依赖的,也可能成为刺向自己的剑。”
许折花神色一怔,这些天他所担忧的和设想的,都在她的这句话上得到印证。
从一开始,李越溪其实什么都知道。
从前天真烂漫的她,突然变得对人冷漠疏离,李玄辞的死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她本身就是这种性格,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天真烂漫,才是她的保护色。
她一直懂得藏拙,一直在隐藏自己。
有理有据地说出女子也能入朝堂这种话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单纯?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廷鹤的眼光毒辣。
抛开其他不谈,李越溪确实比李玄辞更适合做皇上。
李越溪见许折花有些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永远可以依靠我,因为我会一直保护你。”
许折花的脸藏在黑暗下,李越溪有些看不真切。
她眼眸睁大,突然靠近许折花。
“你是不是笑了?”
他无论是做她的老师,还是做她的夫君,她都没见他笑过。
新婚那天,发生那样的事。
两人也只是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也没那心情。
如果是因为这桩婚事,让他对她心生怨怼,她也认了。
可她也不想看到他日日阴沉着脸,心情不佳。
“笑你天真。”
许折花伸手接过她的手中的剑,另外一只手拉着她进宫。
“今日你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欲速则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