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已经进展到如此状态,他们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只有等待答案揭晓那一刻,胜负如何?
乌延暗自庆幸,这次安排见面之时临时的,应该没有人会知晓,而且他又照着丘力居的安排在此处部属部分侍卫,只等谁反抗动手。
丘力居转目瞧了瞧乌延,见乌延若有似无的点着头,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随即抬头瞧着自己面前的几个部落统领。
迟迟未语。
如此表现,如若以往各部统领定然会摸不着头脑,可今天眼下,各自却有如明镜一般,直盯盯的看着丘力居。
丘力居老迈的身躯一颤,心理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鼓。
只有能臣氐的表现还算正常,不过似乎他也发现身旁的几个部落大人神情不对,尴尬的问道:“大人深夜召见我等,不知何事?”
有人打破寂静,自然最好。
丘力居起身,慢慢踱步,把手指向帐外,道:“诸位,可听到这军营之外是何声音?”
“能有什么声音,还不是那个疯子,啧啧,竟然连夜攻城,真是着急投胎。”
能臣氐一句无心的着急投胎,却触动诸位大人那敏感的神经,纷纷抬头望着丘力居,没人开口。
“是啊。”丘力居一叹,道:“为什么丘力居如此急于攻城?”
“这。”
能臣氐一怔,不语。
“东部鲜卑人心已散,柯比能知道现在再不抓紧攻城,恐怕东部鲜卑就要撤军了!”
“撤军?”
这个消息一直都在秘传,今日终于提议案,能臣氐心中一惊,左右一思,觉得此事不差,东部鲜卑数日都没有出兵攻城,只由新附柯比能来此重任,左右思来,他们撤军的迹象太明显不过了,此是寒冬,粮草均需早就不足,营口城又破难攻破,外有皇甫岑援军,想不退都不行的。
“没有进兵便是要退,那丘力居大人,我们是不是也要退?”
难楼难得的能说话大气,而且丝毫不在乎丘力居的态度。
“退?”丘力居一怔,这难楼表现的很反常,不同蹋顿,这一眼就能瞧得出,怔怔道:“鲜卑能退,我们不能退!”
“不能退”三字一出,整个大帐寂静无声。
丘力居是主张撤退的,怎么眼下竟然如此说话?
纵是全局在握的蹋顿都忍不住的望向难楼,迟迟不语,也不肯做什么表示,似乎在等着事态自然行进。
难楼却是一变,毕竟在丘力居手下多年,也知道丘力居的本性,今天他这么说,绝不是他本意,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明确的发现自己和蹋顿的意图呢?
但未确定,他只能瞧着。
大帐之外的皇甫岑和太史慈也是一惊,彼此面面相觑,打不定他们在干什么。
而此时丘力居扬声,语气竟然大了许多道:“鲜卑打不赢,他们可以退居漠北,甚至西去大宛,可是我等部落子民,诸位有没有想一想该怎么办?”
几个头目目光聚焦在丘力居处,迟迟不语。
“到那个时候,我们只有等着汉人的怒火,承受汉庭给予我们的双倍打击,你们也许说,我们可以逃,同鲜卑一样逃亡漠北,甚至是西域,可是你们有没有问过你的子民,他们还愿不愿意游牧而生,四处迁徙?”
丘力居这一句话用力极大,也颇有气势。
大帐之内回音阵阵。
丘力居说的没错,他们已经不再是多年前的乌丸人了,虽然他们依旧承袭松散的部落制度,可是在两汉的监督下,他们入住幽州各郡,已经习惯耕种为生,辽东这片土地,眼下便是他们多年的家!谁也不愿意离开,背井离乡的生活。
“可是我们要有自己的骨气!”
能臣氐不服,他素来不喜欢汉庭,有皇甫岑诛杀苏仆延的缘故,也有汉庭对待异族异样眼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