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到一半,她肠子都悔青了。
说好的陆健开口啊!
陆禾你疯了吧。给剑就给剑,去书楼就去书楼,干嘛要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邀功吗?
莫名其妙的,她就觉得,昨晚应该早睡。
杨培风却神色如常,从看见对方起,他就觉察到“韬光”的存在,甚至感受的到对方紧张。
他不喜欢这种相处。
但人这一辈子,各有各自的活法,不能因为他不喜欢,别人就要如何如何。
“这把剑怎么在你手里?”杨培风假意吃惊。
陆禾坦白道:“向那人买回来的。”
真让陆健这乌鸦嘴说中了,二哥并不开心。
此时陆健挤眉弄眼,无外乎说,看吧,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杨培风。对方卖剑,尽管买剑人那边出了岔子,但由你取回剑,面子里子都没了。
桀桀桀,快骂她!这妮子反了天了还。
可紧接着,杨培风便慨然应允:“行。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去打扫书楼。前辈行动不便,正巧拉你们做做苦力。”
将一锅鸭蛋汤吃干净后,三人出门闲逛。
扶风十年如一日的光景,幼时爬过的树杈,藏过的草丛,甚至在溜光水滑的台阶上,仍能听见孩童天真无邪的欢笑声。
只是,人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老槐树。
入眼一道熟悉身影。
哪个正经人,每天穿着黑袍招摇过市?
“你们在这里等我。”
杨培风叮嘱一句后,独自来到那人身前,将“韬光”递出,“舍妹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黑袍剑客头也不抬,专心吃着面条。
杨培风默默候着。
黑袍剑客点出十枚铜板,“这家铺子老板连夜走了,桌上给你留了字条。我没看。这是我自己煮的面。”
杨培风猛地一怔,健步进屋,就怕发生不好的事。
门没锁。
酒垆的房契地契,与一封书信,被钥匙串压在柜台上。
“杨公子亲启:事发突然,原谅老朽的不辞而别,两个孩子一切安好。珍重勿念。”
杨培风轻轻叹了口气,最后一份牵挂,总算落地。
“接了钟念念的孩子,只能是陆老爷手笔。”
地上隐约能辨出车辙印。
从今以后,这间日进斗金的酒垆,终于是他的了!
但也意味着,年轻人此生,再喝不上老人酿的松花。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陆健,陆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