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他嘴角微翕,半天才道:“您和我谈解决的办法。”
“怎么?”萧诏眉头微皱,“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萧成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喃喃低语:“您和我谈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不和娘去说,为什么不让萧飒来和我谈,您竟然来和我谈。”
“你说的有道理。”萧诏表情轻松,并不因萧成的伤心而有所改变,“这样吧,你跟你娘说,明天早上在连升客栈,我们好好谈谈。”
萧成嘴角轻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就这样护着大太太!是怕她伤心吗?”
萧诏微愠:“萧成,这也是你应该说的话!”
萧成望着萧诏的目光有些冷:“你和我一个做儿子的商量做母亲的事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不过是问了一个您不中听的,您就把我训斥一番。难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吗?”
萧诏被儿子说的一怔。
萧成看着冷冷一笑,道:“看样子,您早就做了决定。我娘的性子一向懦弱,又对您千依百顺,就算是来了,怕也是您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也好,您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萧诏目光一沉,神色间闪过无措,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屋子里立刻陷入了一种凝滞的氛围。
良久,萧诏目光中露出坚毅:“你娘在我面前一向百依百顺,就是自己吃了亏也不会做声。也好,这件事,由你替你娘拿主意,也免得她吃亏。”
萧成没有做声,目光直直的望着萧诏。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萧诏道,“我行事乖张,家里的事也就乱七八糟。我的意思,要么,你娘带着你们兄弟回萧家;要么,你娘带着你们兄弟在扬州。”
萧成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萧诏说的是“你们兄弟”而不是“萧成”也就是说,如果娘愿意回萧家,他们几兄弟都可以作为萧家的庶子上家谱;如果娘不愿意回萧家,他就会被萧家除名,由他娘带着,单独开户过日子。回萧家,娘就要给大太太端茶倒水晨昏定省;不回萧家,自己就与眼前这个生了自己,养育自己的男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诏看见儿子神色惶恐,生出几分内疚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在他们小的时候自己就下定决心,何苦让大家都这样苦。
“萧成,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萧家的!”萧诏的声音有几分落寞,“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舍得,可这样拖着,对你们更不好,你的弟弟妹妹都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回到萧家,你娘虽然不能像在扬州那样自由自在,可服侍正室,那也是为人妾的本分。何况大太太爽直大方,肯定不会为难你娘的。就是老太爷那里,我也会帮着担待一二,不会让你娘受太大的委屈的。”
没等萧诏的话说完,萧成突然“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冲着萧诏大喊,“您到底想说什么?您到底想干什么?您把我们都当成了什么。”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
萧成身材,五官都像萧诏,可眉宇间神态却更像茶秀。
看到他快要哭的摸样,萧诏的心里的那些柔软突然间烟消云散。
他想到了这些年来茶秀在自己面前的柔顺,想到了她背着自己做的那些事,想到了父亲对自己的失望,是不是除了自己,所有人都知道茶秀是怎样的人呢?
“萧成,我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你娘同意回萧家,你还是我萧诏的好孩子;如果你娘不愿意回萧家,那我们各过各的,我不再是你父亲,不也不再是我儿子。”
萧成怒极而笑:“好,好,好。我现在就代娘答复您,我们不回萧家!”说完,大步流星的转身朝外走。
“萧成!”萧诏轻轻的道,“你要考虑清楚。你这一走,我们萧家,我萧诏,就与你再无关系,包括萧山,包括芳娘,还包括漕帮,你准备怎么办?”
萧成的人就像木头似的呆在了原地。
沈穆清不由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旦萧成和萧诏没有了关系,流放的萧山怎么办?正要找婆家的芳娘怎么办?还有,萧诏这么多年来打拼下来的漕帮也将与他们兄弟没有任何关系……
萧成哆哆嗦嗦地转身,脸色白里透着青。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要把萧诏看清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