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接过信,撕去封口,可并未取出信,因为路琨还没有回答。
路琨摇头。
陈老爷子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去吧!”路琨离开,老爷子返回书房,紧闭房门,坐在书桌后,将信纸倒在书桌上。
信纸连同几粒细沙跌落桌面!
陈老爷子双眼瞳孔紧缩,沙粒、黄色的沙粒、为什么又是黄沙?
信纸没有折叠,只是三寸大小的一张纸片,上面写有两个字——“别来!”
别来?
别去哪里?
别去大漠!
没有来信人的署名,纸片的右下角画有一根马鞭!
是劝阻?
还是挑战?
无论来信人出自什么样的目的,陈老爷子都将亲赴大漠,为生死不渝的朋友复仇。
“快刀手”武安行!
那是十八年前,陈老爷子在家门口独战前来寻仇的辽东三煞。辽东三煞一边缠住老爷子,另一边却偷偷派出杀手加害老爷子的夫人与刚满周岁的蝶娘。幸亏武安行及时赶来,虽未能救下陈老爷子的夫人,但却保全了蝶娘的性命。
武安行因此一战身负九处刀伤,若不是有蝶娘拖累,他不会受伤,更不会伤及元气,以至武功日衰。
“咯吱”一声轻响,一个面带病容的瘦弱女子进入书房。
陈老爷子叹息一声,“蝶儿!”
蝶娘缓步踱去刀架,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蹦卷了刀刃的窄刀,幽幽的问:“武叔叔呢?”
“若不是因为你,安行不会葬身大漠!”
蝶娘踱在书桌旁,看到了桌上的纸片,伸手去取。陈老爷子突然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小心!上面可能施了毒!”蝶娘摇头,“不会!”拉下陈老爷子的手,捏起小纸片,道:“父亲,您也要去大漠吗?”
“为了你武叔叔,为了你,为父必须去!”
蝶娘似乎想要相劝,可她只是张了张嘴,劝阻的言语终究没能出口。
路琨看到蝶娘在哭,捧着一张小纸片轻轻抽泣。
“师姐?”
蝶娘抹去泪水,抬起头,便看到了脸上还带有稚嫩的路琨。
“师姐,等我的刀法练成,我去替你报仇。”
蝶娘摇头,“蝶娘不要你们报仇!师姐也曾经劝过武叔叔,可他……”陈老爷子的身影停在路琨身后。蝶娘泪水又下,哀求道:“父亲!蝶娘求您了,您千万不要去!”
“为父在等一个人,他来了,为父就要走!”
炙热的阳光将黄沙晒得滚烫!
八尺高壮汉的脸上已经有汗水滴落!
戈壁与沙漠接壤的地方,近千马贼的脸上都有汗水,他们的汗水是因灼热而来,但壮汉的汗水却是冰凉!
辜独右臂高举,单手拇指与食指捏住了砍向木板的半月大斧的斧刃,“听说你只杀鞑靼,从没有祸害过边民,也从不抢劫商队?”
壮汉点头,其实他想回答,可他浑身紧张,肌肉紧绷,脖子上的肌肉压制着喉咙,无法出声,所以他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