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立在温承奕边上捧着托盘的侍女便微微上前了一步,她手中的托盘上还盖着一块绒布。
温承奕回道:“一方白玉如意枕,献给太后,望太后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你倒是有心了,”太后微微颔首,命秦姑姑亲上前接过玉枕,道:“这玉枕多为青玉,白玉的可是难寻呢。”
“赐座。”
殿外侍女抬来了两把椅子放在阶下,温贵妃坐在了挨近太后的地方,温承奕则坐在了孟妱身侧。他微微侧眸瞥了一眼,便见孟妱两颊泛红,单手撑在案上。
瞧她伸手去抓案上的酒盅,手却偏的厉害,恐她闹出什么动静,眼见酒盅要倒了,温承奕一把伸手按了过去。
他佯作了一个挪身子的姿势,上座的太后与秦姑姑并未瞧出什么来。
“妱丫头,你倒是清醒一点。”他唇间只开了一个小缝,与她侧首低语。
男子的声音直灌入耳中,孟妱这方清醒了些许,担心自己再做出什么失态之事,孟妱缓缓起身道:“怀仪不敢搅扰太后与贵妃娘娘,先行告退。”
太后只当她是待得闷了,便道:“你只在这宫里转一转,再回来,今日便在这宫里住下罢。”
孟妱怔了一瞬,只回道:“是。”
这宫中规矩甚多不说,只各个处所她也认不全的,自然还是想回王府的,可皇命不能违,她只得欠身谢过太后。
既出不得宫,她便瞧瞧问了问殿外的宫人御花园的方位,缓步走了过去。
才出了寿康宫不多时,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惊得她忙侧身站到一旁,让出路来。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温承奕大步上前,笑道:“这会子倒是清醒了?”
孟妱愕然抬首,茫然的往四下瞧了两眼,才将视线凝回温承奕身上,疑道:“你怎的在此处?”
温承奕不禁气结,微微倾身向前,孟妱连忙往后躲了躲,只听他道:“倒是真没少喝,想来连我与姑母进殿都不知晓了。”
孟妱恍然如梦,“方才贵妃娘娘也来寿康宫了?”见温承奕笑而不语,她不禁蹙眉,她方才连礼都不曾向温贵妃行,“我当真冒犯贵妃娘娘了。”
温承奕轻嗤了一声,道:“她今日来可不是为这个。”
“什么?”
“你不是要往御花园去,可认得路?还是让本世子带你一程罢。”温承奕笑了一声,便先走在了前头,孟妱只得小步跟上。
御花园内有一片梅林花开的正盛,可眼瞧再好的景致也激不起孟妱的兴致。
良久,一旁的温承奕开口道:“如今胆子大到连我们大学士都敢休了,今日原是来瞧瞧你怎样的凌人气势,倒不承想是这副模样。”
一句话,果然便激怒了孟妱,狠狠白了他一眼,只顾快步朝前走着,不再搭理他。
她到底身量比温承奕要矮上许多,快步走了许久,还是被他几步跟上了,“怎的还是这般小家子气。”
孟妱不愿理会他,只闷着气信步在院子里走着。
许是因憋着这一口气,她倒是一逛便走了好长一段路,觉着心内那股郁结于心之气倒似是散了一些,头上开始晕晕乎乎,身上也觉得有些乏累,瞧见前面的一张长椅便坐了下来。
温承奕亦撩了衣袍,在她身侧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