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仿佛受到惊吓似地抬起头来,额前的刘海颤动了,她的眼睛居然是半月型的……可惜脸上的雀斑破坏了还算端正的五官。她张了张嘴,那眼神活象老崔是一个坏蛋,让老崔很泄气啊。
“是不是啊?”老崔不耐烦地追问道。
“我,我是。”对方有点结巴了。
“怎么才来?比起李风英说的接班时间,超过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我很忙的。”老崔不客气地训道。
“我,我有事,昨天,昨天我跟英子说过了。”对方喃喃道。
老崔挥了挥手:“这事先不管了,我有话问你。啊,忘记告诉你了,我是警察。”向她出示了警员证,然后掏出死者的相片来问她:“见过她没有?”
张婷婷仔细看了一下,摇头。
“看仔细一点,真的没有?”老崔极具威严地盯着她看。
张婷婷心一慌,手上的相片落在地上:“没,没见过。”
“你怕什么?”老崔恼火地弯腰拾了起来。
“没,没怕。”张婷婷的声音更低更细了。
“李风英说过:大约半个月前,相片上的女人买了两张票来到这里。跟她一起来的男人坐在车上没下来,一辆白色的车。后来她下班了,你接她的班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他们离开?”
张婷婷抬起头来,鼓足了勇气说了一句替自己辩白的完整话:“我只注意进来的人不注意出去的人。”
“……你跟死去的老王熟不熟?”
“老王?”张婷婷眼睛弯了下来,眯了眯,声音极低地道:“他被人打了。”
“啊?”老崔连忙把口供记录本掏出来:“说说怎么回事?”瞧着张婷婷一副受虐待的小媳妇样儿,觉得自己应该把说话的语气放低一些安抚她道:“不用害怕,我是警察不会害你的。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咱们就是朋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有事可以找我。给,这是我的电话,到了北京遇上事儿只管找我。”
他的声音变低,大有让人安心的功效,张婷婷害怕的心情得到缓解,于是慢慢地哆嗦着嘴含着泪花道:“大约在半个月的样子,我去里面打开水,看到老王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在发火骂人,有一个男的拿着一块石头朝他后脑砸过去。老王当时倒在地上,我跑了过去。那一男一女立即跑掉了。老王的后脑出了一些血,当时医务室也没人在,老王要我不出声,说是不想让他老婆担心,跟我说不要紧的。我一直有些担心,第二天见到他还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说没事了。想不到过几天他就死了。我一直在想,他的死是不是被人砸了那一下造成的……”
老崔叹了一口气:“那对男女记得他们的样子么?”
“女的头发很长,没看清她的脸,男的戴着一幅大墨镜,瘦瘦的高个子。那天,风景区里没几个人值班,喊人也没有人来。”张婷婷一副悔恨的样子。
老崔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这事怪不得你,谁也料不到的。这事你告诉过别人么?”
张婷婷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没,没有人问,我,我就没说。”
“……在玉兰花林发现死人头的前几天有陌生的人出入么?”
张婷婷摇头:“这种话前几天有警察问过。我真的没注意过。”
朱玲与小陆来到了陆桥镇的于琳家,一眼就认出来大门贴着喜字的那家。
一辆艳红的车从他们身边驰过。
“噫?小陆,我看到了柳队。”朱玲突然停下了脚步。
“啊?在哪里?”小陆张望着,斜前方停下一辆红色的奥迪,柳下溪的头从车窗里钻出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朱玲与小陆小跑着,三人异口同声:“怎么在这里见到你(你们)?”
他们钻进了车子,发觉车外有人旁观他们的车,柳下溪发动了车开到附近的田边:“怎么回事?”
朱玲先做了报告,告诉他调查到的情况。
“第一发现者的于琳也是路桥镇的人?”邹清荷闪着眼眸注视着柳下溪:“柳大哥,你的推测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罗青珉也去调查了他们啊?”柳下溪沉思了一小会:“朱玲,你认为罗青珉是怎样的警察?”
朱玲面颊一红:“很难定论。他是一个有能干的刑警,我们在一起很少讨论工作上的事。在警校读书的时候,我们没打过交道。我听人说过,以他高考的成绩进公安大学没问题,是他自己刻意进的警校。他各科都是全校第一,没有人超越过他。柳队为什么这么问?”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况说了一大部分给他们听(把他自己推测的一部分隐瞒着没说):“我觉得这次合作,罗队没有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给我和江队听。让我们参与此案的人对他产生了某些怀疑。”
小陆侧头看着朱玲见她发呆,用手肘顶了她的肩一下,笑道:“这些事先不说它,我们用自己的方式来侦破此案。柳队,你说我们接下来是分开调查还是一起?”
“一起吧。”他们迅速返回镇上。
于琳家里没人,看热闹的邻居告诉他们:新婚不久的于琳煤气中毒,她的家人赶着去北京看她去了。
“煤气中毒?”柳下溪吃惊。
“怎么会这样?我们应该直接去找他们的。”朱玲自责沮丧道。
柳下溪拍拍她的肩:“你们两个马上回去调查一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