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着,她又看向档案里孟萍义演的照片,道:“可是颜令不同。他也曾坐在台下看着,可最终,他长成了如今的模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了我孟姨身边。虽然也有非议,虽然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但我上次去孟姨家里,看到他也住在那儿。我跟孟姨在楼上露台聊天,他就在楼下拾掇花草。我看得出来,孟姨过得很开心。”
&esp;&esp;孟萍和颜令之间,有着巨大的年龄差距。孟萍和姜珍珍是一辈人,而颜令甚至比姜鱼还小一点。
&esp;&esp;林西鹤忽然好奇,“如果颜令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呢?”
&esp;&esp;姜鱼:“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不是你的、我的,更不是孟姨的。我妈跟孟姨这对姐妹,截然相反,姜珍珍女士崇尚爱情,热烈、浪漫,而孟姨清醒、通透,小的时候她常对我说,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esp;&esp;闻言,林西鹤仿佛在姜鱼的眼中再次望见了2126年麒麟桥的雨夜。他爱着的这个人,是如何从那场夜雨里走出来,长成如今的模样?
&esp;&esp;她如何获得面对真相的勇气,在见到商羊之后,还能以这样的姿态,在这里跟他讲着别人的故事?
&esp;&esp;“那我该谢谢她。”林西鹤道。
&esp;&esp;“嗯?”姜鱼微微歪头。
&esp;&esp;“没事。”林西鹤抱住姜鱼,低头看着她,说:“颜令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整个春城的人都知道林家的基因是遗传的。”
&esp;&esp;遗传的什么基因?痴情。
&esp;&esp;姜鱼失笑,“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esp;&esp;林西鹤:“这可是我跟林逝水唯一相像的地方了。”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
&esp;&esp;朋友◇
&esp;&esp;◎欢迎光临春日照相馆◎
&esp;&esp;姜鱼和林西鹤在档案室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在剧团众人的揶揄目光中,离开蓝铃花去往下一站。
&esp;&esp;下一站是沈鹿曾经住过的阁楼。
&esp;&esp;2135年,都市报的记者曾经在麻仓拍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沈鹿站在露台眺望的场景。姜鱼和林西鹤也由此追踪到了沈鹿曾经租住过的阁楼,房东证实过,住在这里的确实是一个叫做沈鹿的画家。
&esp;&esp;“不过现在,这个被拍到的人到底是沈鹿还是陆生,都不能确定了。”姜鱼道。
&esp;&esp;当时距离陆生死遁也才过去一年,他和沈鹿在外表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总而言之,目前为止麻仓一共有三个地点是明确出现过沈鹿或者陆生的踪迹的。
&esp;&esp;一个是画家沈鹿的阁楼,时间为2135年,墙上的花树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的,而后才有了苏枣枣那副画。
&esp;&esp;一个是16街附近的地下密室,密室里疗养舱的使用记录显示为2136年12月到2146年1月4号,结束于苏枣枣去世的雪夜◇
&esp;&esp;◎奇遇◎
&esp;&esp;2135年,颜令11岁。
&esp;&esp;辛苦把他带大的单亲父亲死在了漫长的雪季,家里穷得装不了恒温系统,等到颜令终于快熬不住的时候,街管委的小刘干事登门了。小刘干事就是后来的刘主任,当时他还年轻,头也还没秃,他告诉颜令,他已经跟抚恤院的人说好了,可以送他过去。
&esp;&esp;颜令并不想过去,因为父亲虽然去世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有家,而一旦他走了,这个家就彻底不存在了。
&esp;&esp;小刘干事当年的脾气还没有现在这么火爆,他没有强迫颜令,而是带颜令去蓝铃花看了一场义演。
&esp;&esp;他叮嘱颜令一定要跟抚恤院的孩子好好相处,见了院长要问好,不过颜令久不跟人说话,嗓子都快生锈了。
&esp;&esp;坐在他旁边的是个扎着双丸子头的小姑娘,她穿着红色的衣服,连扎头发的发带也是红的,喜庆得像是年画娃娃。
&esp;&esp;她说她叫苏枣枣。
&esp;&esp;哦,枣也是红的。
&esp;&esp;已经11岁的颜令没心思跟一个4岁的红孩儿攀谈,他坐在剧院里,只觉得这里跟他格格不入。可是那个红孩儿就像上了发条的十万个为什么,老天爷让她学会说话,大概就是为了让她来折磨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