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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爹怎么病了?”几个张家的老爷都聚在张氏正厅里,抿了口茶,感慨道,“昨儿还好好的!”
“许是见了明珠儿,哭哭啼啼,鼻涕眼泪的,染了风寒吧!”张三爷说着看了眼张大老爷,“是明珠儿说让我们过来的?”
张大老爷点头:“是呢!”一提起明珠儿,又想到昨儿半夜里那一声“爹”,张大老爷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正想说什么,听到外头一阵嘈杂声,随着七嘴八舌,和气的问候“明珠儿来啦”,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走了进来。
明明不过是个穿着普通衣裙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踱步而来偏偏有种旁人没有气势,以至于他们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等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女孩子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对这样的举动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得意,她根本没有在意,只是走到大家面前开口了。
“祖父这几日病了,有件事让我对大家说。”
“什么事啊?”张三爷开口问道。
“昨日,我父亲和五叔遇袭的事大家知道了吧?”
“这当然。”还是张三爷接的话,“是几个江湖宵小之徒做的恶事。”
“是也不是。”女孩子朝他点了点头,在张三爷受宠若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对方是有图谋的,我父亲和五叔遇袭只是一个开始。”
啊?大厅里几个张家老爷怔怔的看着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没办法,虽然张家是长安城内数得上名号的大族,奈何自诩清贵不沾俗事,当然俗事一般也不沾他们。几个老爷虽然这个年纪了,却难得的还有几分单纯,那些阴谋阳谋长这么大他们就没遇到过。顶天了也就是背后使个小绊子捉弄捉弄人而已。
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张家被盯上了,这还只是个开始”,所有人都有些怔忪,以及手足无措。
“这件事祖父交由我来做,毕竟这个江湖,我比诸位要熟悉的多。”
这倒是,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论江湖走动的资历比他们这些人都要多,众人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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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一抬一抬的红木箱子被抬往天师道的方向。
路过的行人见到这样的阵势,不由愣住了:“这什么呀?有人娶亲吗?少说也有几十抬了吧!”从城中数得上名号的绣庄、首饰铺还有珍贵的器具铺子甚至还有当铺中不断有木箱被抬往天师道。
跟着木箱走在一旁的伙计闻言往这边望来,回道:“不是娶亲,是张大小姐十五岁及笄礼用的物件。”
乖乖,只是个及笄啊!就办的这般隆重?要知道自诩清贵的张家就是老天师六十大寿办的也没有这般夸张啊!
“张家的这颗明珠啊,不知道哪家能摘了去。听说啊,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老天师若是能办到都能给她摘下来,及笄礼又算个什么?”
这厉害了。有不知张大小姐是何人的又在路人七嘴八舌的“听说”中知晓了个大概,若论权贵门阀,能与张家比肩的自然有,可若是论后辈受宠程度,恐怕多少个后辈都比不上这一个来的受宠。
感慨了一番这位张大小姐“真会投胎”云云的,行人便渐渐散去了。
本也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艳羡一番也就过了,岂料等到傍晚,又有木箱子从张府里抬了出来,听说张大小姐不喜欢,一个不喜欢把人一来一回折腾的够呛的。
有见过这一场闹剧的行人开始揣测起这位张大小姐来。
任性肆意妄为,没准又是个如青阳县主一般叫人头疼的货色,也不知道张家怎么把孩子宠成这个德行的。
门外说什么,门内也听不到,张家依旧一切如常。
一转眼的功夫,中元节到了。
家家户户皆早早熄了灯睡觉了,长安城里冷冷清清,灯火昏昏,也只有天师道其中一户灯火辉煌热闹的很。
是张家。
张大小姐的生辰也是及笄宴正在热闹的庆祝着,人声脚步声嘈杂声隐隐从府内传了出来,看样子,正是开心的时候。
黑暗中,从一旁回园以及邻近几户中悄无声息出现的官兵渐渐将整座府邸包围起来。
府邸中仍然歌舞升平,仿佛没有察觉到自身已处于危险之中。
领兵的将领微微抬了抬下巴,让人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