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继续紧盯着江面,顺便留意着周围森林里的各种响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窜出一条大蛇,在我还没来得急反应的时候就把江面上所有的船给掀翻咯。
看着远处的那些游客一个个掏出相机,或是拍照,或是与亲朋好友合影,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仿佛能穿越空间,感染了我,我渐渐地望出了神。
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也曾经有那么一段日子无忧无虑。
虽然曾经跟家里人讲过这些,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看到的是命,还当做自己能够预见未来,所以在把命中注定的那些事情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总觉得我是个怪孩子。
后来因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跟我接触过了,所以当再次接触他们的时候能力没了反应,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没了这种能力了,自己终于又是个正常人了。
家中长辈和父母见到我又恢复了那段往日刚出生尚不懂事时的开朗,还以为我不再自闭了,于是带我到处旅游散散心。
那时候我见识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各种各样的事物,像是比车轮还大的王八,跟脸盆一样大小的蜘蛛,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就像我眼前的那些人一样,这种开心是纯粹的,忘我的,不夹杂任何欲望在里面。
“喂!周半仙,想什么呐?该不会看人家玩得那么开心,你真的想去玩了吧?”他看我看着那边的游客出神,心里就着急这捉妖的事,因为在他看来,早一天搞定这差事,就能早一天知道我算命的那么准的秘密,难免心中不急。
我站在那儿被他推了几下,这才晃过神,连忙环顾了下四周,看好周围的林子里没有什么异样的响动声。
当初从鳞片上我是看到柳三爷先是在林子里游曳,随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之后,天空中电闪雷鸣,长江水面江水汹涌,无数的人被他掀起的浪花卷入水中,而他就像金鱼在水里啄食似的,一口一个地吞吃着那些人,不想吃的就用尾巴,或扫或拍,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沉入江底。
尤其是最后,那双灯笼下的绿眸子,就算是现在的我再回想起当时的那个场面,依旧双腿忍不住打起颤来。
我心里想了再三,决定还是告诉张胡子一点事情,不然到时候他因为不了解真相死了,那我不就等于变相害死他了么,我这人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只求不愧于心,所以还是把几个关乎生死的地方告诉了他,“这次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这只大蛇妖,而且说不准会有比他更大的蛇妖在一旁支援,难度不亚于之前我们打过的金龙,我并本来怕你因为对方过于强大而不敢接受,所以就谎报军情,现在么,我也想通了,这事的关键在于我,没必要无缘无故把你拉进来送死。”
张胡子听了我的话,犹豫了下,一会儿瞥瞥我,一会儿又埋头看向地面,思索着什么。想了半晌,一拍大腿,“周兄啊,我们认识了也这么长时间了,不瞒你说我的确是终南山那边某个隐门的传人,只是自己年少时不曾努力学习,至今术式微弱,所以担心斗法时会拖了周兄的后腿,并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还请周兄不要见怪。不过我都愿意陪周兄冒这么大的风险了,周兄是不是也该露两手,好让兄弟我放放心,知道当初的周半仙依旧还是半仙,没有被贬谪成凡人啊?哈哈。”
我心里一盘算,这老家伙,说得好听是关心我,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跟我确认算命的事吧,如果现在我就告诉他我是骗他的,我这根本没有什么秘籍都是我自己无师自通,那他肯定拔腿就走。
对于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让他卖命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他看到足够的利益,而且这种人表面上爽快其实心底里疑心病很重。
所以这个好处一定要让他看得真切。
以前我不经意间曾经碰触过装胡子,所以他的命运我早已看过,没法再看第二遍。我只好在脑袋里拼命地搜索着——“张胡子…张胡子”。
终于想起了他一生之中的一些精彩之处。
“你6岁时偷偷地拿了隔壁人家的糖票,买白糖去了。后来去了终南山你落魄得像个讨饭花子,人家隐士不想你死在他门口这才救了你一把,后来你竟然偷看人家道姑洗澡,这才没脸呆那儿。不过也真是难为你了,因为你一直到五十多岁才会找到人生的头遍春!”
我刚一说完,他的下巴差点哐当一声砸到地上,半晌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老脸一红,“你,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给你八字和手相,你光凭面相就能看出我的过去和未来?”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其实就在刚刚我想起来了老早帮他看的命,他的生命最后会定格在水中,是溺毙,只是那时我以为是他哪天发癫在水库里浪的时候阴沟里翻船了,可现在想想,那么混的黄泥汤肯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江水。我的心里有些纠结,总觉得是自己把他给害死了,毕竟是我把他喊到了这里,虽然那是他的命运,但上天借刀杀人,借的那把刀却是我。
他一个人在那儿妙个不停,丝毫不理会我的感受,活像是被一只猫给附身了似的。
不过他命里既然注定了死,那至少最后的时候能死得有点价值不是?能为了救近千人的命而死,这功德足够他下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所以我对他说了谎,什么打光棍打到五十多,他根本连四十岁都活不到…可不这么说的话他又不会拼命,我只能默默地对他说句对不起了,这份亏欠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就在我们两个人互相扯皮的时候,原本还晴空万里的江面上顿时乌云密度电闪雷鸣。
不过,奇怪的是乌云就只钟情于江面所对应的那部分天空似的,旁边的云朵依旧是白色的像棉花糖一样。
仅仅相隔了一厘米,两边看起来就如同天堂与地狱一般。
银蛇在乌云中乱舞,不时还传来一两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我和张胡子两人都皱着眉头死死地瞪着那朵乌云。
不为别的,因为刚刚那大片的乌云还没形成的时候,我们两清楚地看见一个金色的条状物从水里腾空而已冲入云中,然后那么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