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你没有关系!该死的白种猪!〃黑人像被热水烫到一般一下子弹起,双手揪住我的衣领,狠狠的咒骂着:〃你这臭水沟里的老鼠,婊子养的杂种!〃
闻言,我敛去了眼睛里的光芒,缓缓低头,看了看黑人握住我衣领的手,然后抬头,目光瞬间狰狞:〃如果你不拿开你的手,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黑人一怔,顿了顿,正在犹豫之间。而我的耐性有限,左手捏成凤眼(注1),狠狠顶在黑人腋下。人的腋下部位痛感神经很丰富,用对力道打对地方,绝对会让对方感受到瞬间窒息一般的痛楚。黑人疼得松开我的衣领,我整整衣襟,铁门同时打开。
〃呦!猥亵者,看来你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早晨。〃顺着打开的铁门,列队的犯人们看到靠的很近的黑人和我,口哨声四起,怪叫的声音此起彼伏。9527的眼睛里露出了同样暧昧的神色,示意我们出来列队。我不动声色的踢了踢黑人的小腿,率先出了囚室,站在队列的尾巴上。路过黑人的时候,唇角一挑,讥讽的眼神已经足够表示了我的意思。
猥亵者,换个说法,就是强奸犯。
当黑人出来列队的时候,排在我前面的犯人突然凑近我身边,做出一个吓唬的张牙舞爪的表情。我微微缩了一下身子后退一步,然后慢慢移到黑人的身后。这个动作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想法和猜测,怪叫怪笑更加变本加厉。现在的我还不想过早的同大部分人起冲突,勇往直前的性子不代表我是个有勇无谋不知变通的笨蛋。而黑人不甘和悻悻的眼神告诉我,他也不是很乐于让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一向不和的狱友们得知他的窘状,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任由我将自己同他绑在了一条线上。
〃我很遗憾。〃9527如是说着,肥胖而狡诈的脸上露出看热闹般的神采,对我说道:〃今天的午饭有汤,有汤。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看来这座监狱似乎很少提供流食。
真是谢谢了。没有人看得到我低垂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锐光,谢谢你的好意,9527。
用吊着的胳膊佯装笨拙的端着食盘,我缓缓走在队伍的最后,低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饭堂内的情形。相比起来,观察的最好时机,是在所有的人还没有到的时候,将自己隐匿在角落,仔细的观察和分析每一个进来的人的举止和神态。可惜,我们这一队来的是最晚的,我只有借着其他犯人的身形,让自己观察的动作显得不惹人注意一些。
饭堂很空旷,刺目的白炽灯下,十几张长方形的铁制餐桌排成排,坐满了身穿淡蓝色囚服正在进食的犯人们。瞥到一边的角落尚有空位,我缓缓走向那个方向,身后的黑人也跟了过来。那是个距离大门最远的角落,在我看来,那并不是个适合在这座并不安定的监狱里犯人暴动的时候,可以顺利脱身的位置,相反,倒很容易将自己置身于风暴的暴风眼。但是无疑,那个位置角度很好,可以将饭堂各个角落的全貌尽收眼底……我很喜欢。
静静走向那个位子,越来越近。在靠近的一瞬间,我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警兆,生死线上摸爬滚打挣扎出来的敏锐直觉阻止了我停下的步子,以着没有变化的平稳步速,越过那个座位,坐到了旁边相隔不远的位子上。同一时间,我感受到了聚集在自己后背的几道视线的离去,和身后黑人低低的咒骂。返身,在坐下的黑人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遗憾和失望。
想借刀杀人?我暗自冷笑,这只猥琐的黑鬼倒还有着几分脑子,有趣。意识到我的视线抬起头来,黑人捕捉到了我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光,有些坐不住的挪挪屁股,不自在的偏过头去。我眯眯眼睛,看来我们狡猾的黑鬼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至少,他恐怕是知道我目前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不然不会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眼睁睁看着我去冒犯这座监狱的地下王者。
……很明显,那个位子,是给那个人留的。
我突然对这个人有了很大的兴趣,同时也产生了警惕。至少,从选择这种位置的位子来看,我们的喜好还是有共同点的。而老天像是在满足我的好奇心,门口一阵骚乱,出现了几个人,当先的高壮白人被簇拥着,向我们这桌走来。方才还算喧闹的饭堂一下子声音小了很多,犯人们纷纷避开让出道路,没来得及闪开的,已经被一脚踹飞出去,狠狠的撞在我身边的金属餐桌上。
当他路过我的身后的时候,我神色自若的喝着汤,神经却下意识的绷紧,同时有些小小的疑惑。是他么?我并这么认为。耳后风声起,我强自按下了直觉反应闪开的动作坐的稳稳的,两只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手上的勺子拨撒了盘中的汤,流在金属的桌子上。强烈的痛感让我稍微皱了皱眉,耳畔传来了炽热的呼吸的温度,并伴着口腔特有的难闻的恶臭,不怀好意的恶狠狠的粗嘎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小宝贝,赞美我的上帝,欢迎你回来。过不多久,我会再好好的疼你的。〃
我垂下了眼睑,我还不能让大部分在关注这里的人看到我眼睛里的寒光。肩上的大手抓握的力度在加大,我似乎能感觉到我这具身体脆弱的肩骨在可怜的呻吟。〃宝贝儿,〃他凑近我的耳朵,以一种神经质的呻吟在我耳畔呢喃着:〃那个肮脏的杂种没有办法再护着你了,嗯?〃腻滑的舌头舔过我的耳廓,让我从尾椎骨反上一股令人作呕的恶寒。
令人意外的,黑人拍案而起,并没有让人看出一点他身体的不自然,怒瞪着我身后的人:〃杂种猪,别在放屁!〃随着黑人的动作,其他几桌的黑人囚犯也相继站起,乌黑的眼球里透出了阴狠的光芒,直直的盯着这里。〃小心你的言辞,脑袋进水的西班牙鸟人。〃黑人讥讽的道:〃他可不是不会回来。〃然而,单从数量上来讲,黑人们稍显势单力孤。
〃哦?〃我身后的男人拔高声调,做出颤抖的样子:〃我好怕,我好怕,哈哈哈!〃狠狠的按住我的头,按在金属的餐桌上,用力的捻着,神经质的桀桀怪笑起来:〃我正等着那个杂种回来呢。〃拽起我的脑袋,再度往金属的桌子上一撞,然后拉起,舔着我脸上沾的汤汁,以一种令人恶心的声调:〃在疼他之前,我会好好疼你的,漂亮的宝贝儿!〃大笑着松手,坐在我身后犯人几乎跑光的桌子上,吃着已经有犯人谄媚的送来的食物。
我缓缓的坐好,冷漠的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狼藉,额角和肩骨隐隐作痛。黑人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其他的黑人也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他们的午餐。我不会天真的认为黑人刚才的举动是在为我解围,那不过是在维护他们的利益以及〃他〃的名誉。我的视线在那个位子和黑人的脸上逡巡了一下,黑人若有所觉的抬头,第一次对着我,露出了狰狞的白牙:〃我要是你,就会在〃他〃回来之前,离克莱那只白猪远一点。〃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位子上,勾起唇角,低不可闻的讽笑道:〃我以为你会恨不得我被人打死。〃
黑人将勺子狠狠的丢入我面前的汤盘,再度溅了我一脸的汤,以同样低不可闻的声音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只肮脏的白猪,要死,也得是我们亲自动手!〃起身,不再管我,扬长而去。
我耸耸肩,继续擦拭脸上的汤。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监狱里会很少提供流食。食物是用来吃的,而不是往脸上喷。总有一天我会教他们明白这件事。
随着大多数犯人的离开,我端好手中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