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场就想用刀把这块破布绞了,瀚王像是知道我想法似的,骑着马走近,用马鞭撩开轿帘:“待会儿婚宴上可有不少你锦衣卫的同僚要来,还有一些文武官员,你盖上这个,下轿的时候不必与他们相见,不是自在许多?”
我用刀鞘将他马鞭拍开,轿帘落下,我把盖头抓在手里。
瀚王在中京城的这座临时府邸今日最是热闹,各处以红绸装饰着,一派喜庆样子。
我盖上盖头,不等瀚王来掀轿帘就自己出去了,地上毡席从瀚王府大门外一直铺到宅子里,本想自己走过去,却还是被瀚王扯住了袖子,将一条红绸塞在我手里,我抓着红绸这头,他抓着那头,慢慢牵着我往前走。
罢了,成亲有成亲的规矩,我暂且忍他一忍。
瀚王府厅里坐着无数的人,甫一进去,便有无数起哄的声音,我真不懂,他来中京城才多久,就结识了这么多人,来吃他这和男人成亲的丢人现眼的喜酒。
做了多年的锦衣卫,让我的耳力十分灵敏,拜堂的时候便听见座中有人议论:“不说是纳妾?怎么方才是从正门进来的?”
另有一人道:“他们漠国人哪儿懂什么礼乐规矩,瞎胡整呗,谁家会纳男子为妾?纳个男妾还这么大张旗鼓,不知礼义廉耻。”
“卢青枫也是可怜,好好的前途就这么毁了,他的功劳,再过几年,升同知、升指挥使都是可能的。”
“你又知道他不暗自高兴?锦衣卫指挥使哪儿比得上当瀚王的王妃有前途啊,听说漠国大王属意瀚王,王位十有八九是要传给他。”
“王妃什么?是妾,是妾,那就是个物件,等带回漠国去就是随手卖了,咱们皇上都没什么说的。”
我听着这些话与瀚王拜完了堂,听得司仪高唱一句:“送入洞房——!”
厅里众人拍手起哄,喧闹无比,有人簇着我和瀚王往某个方向走。
成亲的规矩我知道一些,曾经也去过一两次同僚的婚宴,拜堂之后新郎新娘要被送入洞房喝交杯酒,之后新郎回到婚宴上喝酒吃菜陪客人,新娘则要独自坐在婚床上,盖着盖头,守着规矩一动不动地等吃饱喝足的新郎回去掀开她的盖头,脱下她的衣裳……
想到这里老子呼吸一窒。
我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盖头,眼前终于一片清晰,看见众人神情皆是一惊,困惑地看着我,起哄声停了,喧闹的厅里终于有片刻安静。
“这……你怎么了?”瀚王挨着我,低头小声问道。
“我饿了,要吃东西。”
我将红盖头随手一扔,推开挡住我路的客人,在宴席上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先吃了块奶糕,又见桌上有烤羊腿,便拿起小刀割烤羊肉。
凭什么我要饿着肚子像个女人一样在床上等他,他可以留在这儿吃菜喝酒,都是男人,凭什么就不一样了?
众人皆静静看着我,我低着头,割下一大块羊肉来抓着就吃,一口羊肉一口酒。
香,好吃。
第21章洞房花烛夜,你说我们应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