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笑了笑,突然问道:
“要不要打赌?”
打赌?这个毕生没见过赌坊长成什么样的人要跟她打赌?
“打什么赌?”有意思,她点头等着。
“赌,若我做得到,你嫁给我。”
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严峻轻轻拉过她一只手,在她洁白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像印下一记誓言。
“若我做到了,请嫁给我,素馨。”
她没有回答,无法回答,虽然眼睛还睁着、瞪着,但她其实已经昏厥过去了。
非常理所当然的,严峻的说法没得到牧户的支持。
有马瘟?在哪?啊,在遥远的高昌?那不怕不怕,正好助我们今年发大财!
拜托!现在正是赚钱时候,干啥要避到六盘山?不不,你自己去避好了,别妨碍我们卖马羊。
去去去,别说了别说了,如果你真的担心,那乌家马羊最多,你去说服他们好了。
严峻说服的对象当然没有漏了乌家。
他到乌家拜访,被门房刁难了好久,才终于见到乌家的三个当家,乌大夫人也在列,一群人对他的“勇敢”感到不可思议,几乎要佩服起来。
“严公子,你说……要我们暂时停止与吐谷浑的买马交易,然后,也要我们把那群好不容易从各地牧场赶来陇州等着贩售的马都送到六盘山?就因为你认为咱们陇州也会有马瘟?你说有就有吗?啊!”乌二当家不可置信的重复严峻的话,非常的不悦。
“哈哈哈……人家说严六少老实过头,是兄弟里最不成材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真是……连陷害别人都老实的让人知道,还以为别人会乖乖的上当!我的天!严六,你今天是特地来讲笑话给我们兄弟听的吗?”乌三当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乌夫人开口了:“严六少爷,如今你有了金夫人的金援以做靠山,应该不怕与我乌家对上才是。商场如战场,大家各凭本事营生,你又何苦上门以这种小把戏搅弄?”
严峻脸上没有任何被奚落的恼羞成怒,一贯的平静沉稳。
“我无意以把戏搅弄什么。想必你们早就知晓高昌国马瘟横行的消息,所以才会在近来以高价四处购马,就为了掌握这个商机。”
乌大当家完全不否认。
“老实告诉你,六少。高昌那边已向我乌家订下种马、牡马各五千匹,朝廷那边也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允许有这笔大量输出。我们已经收下巨额订金,不可能终止这笔买卖。”
“乌大当家,你可以不终止,但最好展延交货的日期。也许你并无法如期提供健康的马匹给高昌,到时恐怕会造成你巨大的损失。”
每个乌家人听到严峻这么说,都不悦的皱眉起来。最后由乌大当家说了:
“这就不劳严六少担心了。乌总管,送客!”
当天晚上,严峻将所有兄弟找来米家,在父亲面前提起这件事,并央求他们配合某件事。米家人也被邀请在旁一同听着。担心严峻情况的米素馨当然也来了,不过却躲在母亲后头,完全不敢与严峻的目光对上。
严老爷子听完严峻的话后,久久不语;而严家所有弟兄都皱着眉,争相提问,虽有心支助自家兄弟一把,但想到严家就剩这么点产业了,怎堪再有损失?
最后,由严老爷子做出决定,他凝重道:
“你们帮不帮自家兄弟这个忙、愿不愿意与阿峻合作,我不勉强你们。至于我,阿峻,爹把严家最后希望放在你身上,不只要你振兴严家,也要你全力救咱陇地所有牛马羊,务必使牠们避过这场灾难。”
交出所有严家仅剩不多的财物田契,并签下以自己信誉为抵押的担保书,让严峻去办事。
一个时辰之后,其它兄弟也咬牙交出了自己手边剩下的财产,赌了!
虽整个晚上都没合眼睡觉,但严峻第二天清晨,天未亮便带着所有目前用得上的人,再度去拜访牧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