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下车匆忙忘记拿了,他走到客厅,对着在桌边摆碗筷的人说:“你拿把伞给我,我去车里拿点东西。”
江凛问:“你要拿什么?”
“店里的蛋糕放不了三天,”季明伦解释道,“邓枫分了几份,有一份是给你的。”
江凛想起中午邓枫是有说过店里那些没卖完的蛋糕要分给大家的事,也就是说季明伦过来不是因为他的信息?
见他站着不动,季明伦以为他是不想吃,便提醒道:“给你拿的是芝士奶油的。”
这是江凛喜欢的蛋糕口味,也因为这句话,江凛放下筷子说:“我去拿吧,你刚洗完澡,下去又要淋湿了。”
“没事,我撑伞就行。”
“我去吧,”江凛抽了张纸便往玄关走去,“你先坐下来吃,宽粉已经煮烂了,再不捞出来容易糊一起。”
季明伦的车钥匙就放在鞋柜上面,他换完鞋又从抽屉里拿伞出来,开门出去了。
待关门声在耳畔响起后,季明伦才收回视线,打量桌上的锅。
江凛把吃的都一锅煮了,有荤有素有海鲜,用的火锅底料是他俩都喜欢的番茄味。
虽然桌上的美食很勾人,季明伦还是没坐下,他走到红木沙发旁边,单膝跪在沙发上,拉开窗帘从窗户往下看。
一会儿后,江凛撑着伞的身影便出现在楼下。由于风太大,他走了没几步伞已经被刮变形了两次,他只好收起伞,冒雨跑到车旁边,从后排拿出两个装蛋糕的袋子。
在他锁上车门往回走时,一件重物忽然掉在了身后不远处。
江凛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那是一段棕榈树的叶片,应该是从左后方的棕榈树上掉下来的。他又抬头朝右上方看,正好撞见低头在看他的季明伦。
季明伦喊道:“快点上来!”
他点了点头,拎着蛋糕跑起来,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下面的遮雨棚里了,季明伦才去看那段粗大的树枝,心里也感觉到了后怕。
真应该晚点再下去拿蛋糕的,或者干脆不要那些蛋糕了。
过去将门打开,季明伦等了一会儿就见到江凛三层一跨地跑了上来,喘着气把袋子递给他。看着江凛被打湿的刘海和居家服,他侧身把人让进来,问道:“没受伤吧?”
“没有,还好我动作快。”江凛把伞放到卫生间里,洗手时顺便洗脸。
季明伦拎着蛋糕进了厨房,连包装袋一起放到了上层。江凛出来时发现桌上的碗筷没动过,锅盖还被盖上了,便问季明伦怎么不吃。
“你也冲个澡吧,”季明伦关上冰箱门,回头看着他说,“洗完了一起吃。”
江凛洗澡一向磨蹭,这次只花了几分钟就出来了。看着他还在淌水的头发,季明伦想提醒他擦干净点,他已经先在桌边坐下,揭开锅盖对自己说:“吃吧。”
猜到他也饿了,季明伦没再说什么,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人开始捞锅里的东西。
江凛的确是饿狠了,傍晚时他就因为饿写不下去论文,现在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好在季明伦吃得也快,两人几乎没什么交谈,都埋头吃东西,直到江凛先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捂着肚子,一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季明伦也吃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收拾,江凛的目光追逐着他,见他把碗筷放到水池里,刚把水龙头打开,前面的窗户就划过一道闪电。
江凛放在桌上的手指蜷紧了,不过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雷声,他起身走到沙发前,拉开窗帘望了望天。
就算是光线昏暗的夜幕下,也能看清雨水倾盆而下的趋势,打开电视机,新闻果然在报道台风即将登录对沿岸造成的影响,以及市区内已经出现了不少洪涝地点。
这场台风是从台湾岛附近登录的,因此对紧邻台湾的厦门影响很大,江凛看着新闻,耳畔听着季明伦洗碗的流水声,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一幕对过去的他而言太过熟悉,以往每一次台风,不是他在季明伦家里住着,就是季明伦来他这里待两天。这习惯从他母亲去世以后就有了,尽管季明伦一次也没提过,但他知道,季明伦是不想他一个人面对这种夜晚,再想起痛苦的事。
墙上的钟指向了九点半,他偷偷看向厨房的方向,季明伦还在水池边收拾,他望着那人身上的睡衣,又一次想到了今晚该怎么睡的问题。
主卧是他母亲的卧室,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一直锁着,只在做卫生的时候打开过,剩下的另一间是他的房间。以前季明伦来的时候,从来都是跟他一起睡的,当时他对季明伦没那种心思,所以不觉得同床共枕有什么问题,现在却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