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听见了她们吵架的内容,叶存山也装糊涂,唇角扬着,眼角眉梢却尽是冷意,“谈亲事呢?”
“正好,今天把话都说明白了。”
叶存山握着云程手腕往里面走,围观村民自动让出一条道,还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存山,你真跟程哥儿一起了啊?”
“早上不还说去县里看看能不能找着活儿干吗?”
这消息传了一天,早已变成了当事人听了都茫然的程度。
有人还嘴:“什么找活儿干?就是去买东西准备结亲的。”
说完眼珠子用力朝云程抱着的包袱上使眼色,“喏,指不定也是三两银子的嫁衣呢!”
众人发出了一阵闷笑。
李秋菊忍不住也朝着云程包袱上看,心中一阵懊恼。
当时只想着乡下富户没几个愿意花大价钱娶个哥儿,倒是忽略了云程这样貌,总有人愿意高价要的。
她脸上堆出一叠笑,“成亲是大事,程哥儿家里没……”
陈金花看穿她的花花肠子,“呸”一声打断话头,冷冷扔下一句:“程哥儿家那个人怎么没的?你就是不亏心,也不该在人头七没过就来张罗喜事吧?”
她回头又看叶存山,细长吊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今天听了一堆闲话,我也分不清真假,你们回来正好,给大家伙儿说说,是去找活儿干了,还是要结亲,程哥儿还在孝期,你将来还要科举的,可不敢乱来。”
云程脚步顿住。
他只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叶存山是读书人,倒是忽略了科举这一点。
叶存山握着他手没多用力,云程一停他就感觉到了,便没继续往前。
先接了陈金花的话,“我知,多谢提醒。”
然后不顾陈金花僵住的脸皮,看向李秋菊:“你刚想说什么?”
叶存山长得高大魁梧,人站那里将身前的人笼在阴影里,厚重如黑塔。
李秋菊怵他,一想到银子,咬牙豁出压箱底的胆量问:“他家里没个大人,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要帮衬,亲事跟聘礼,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谈?”
叶存山语气嘲讽:“你们都分家多少年了?他前几天在你院子里磕破头也求不来一文钱,你现在还惦记着他的聘礼?我就是有,也是给他本人。”
李秋菊急了:“你给他,那不是兜一圈又回到了你手里?那不是就是没给!”
云程看她就作呕,直言问道:“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嫁妆?”
李秋菊瞪着他。
什么嫁妆?没有嫁妆!怎么可能给他准备嫁妆。
叶存山赞许地看了云程一眼,这就把目光轻飘飘扫过云仁义,意有所指道:“也劝某些人歇歇心思,买卖人口,杖刑一百。”
不报官,屁事没有。
报官了,满村都是证人,他家一个跑不掉。
到时候一百杖刑下去,能不能活全看命。
云仁义在这儿许久,都是给李秋菊撑场面的,不掺和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