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运公司的经营基本就绪了,营业额也在逐步提高,效益也相当可观。但柱子的心却一直紧揪着——扩大运营和建设资金严重不足。仅购进新车和运营费就花去了一千多万,重建候车大厅和周边临街的商业楼,最少也要三千万。再加上他的建筑公司正揽到一个大工程,更是吃钱的货,原来所有的资金都投到那里去了,他实在没有了办法。愁苦的柱子一下子消瘦了很多,这让秀兰很是心疼。
柱子在南山上徘徊了很久,他犹豫不决,可这件事又不能跟任何人商量。
“生意上有困难?”秀兰温声问柱子。
“客运公司缺运营资金,业务拓展不了,职工没法安排。”
“贷款呢?”
“工程上已经贷了六千万还没有还上呢,贷不出来了。”
“还差多少啊?”
“至少三千万,这也就仅够增加线路,拓展业务用的。”
“那该怎么办呢?”秀兰一脸的惶急。“要不咱把这房子抵押了?”
“这才值几个钱?你别着急了,我去找李市长帮帮忙,这事我来解决,不用你管了。”柱子一脸的苦笑。
柱子独自一个人在山顶上原来看山爷爷的小屋里思考了一宿,夜深人静时下了一趟鹰嘴崖。然后,他又一个人在京城待了一周,拜访了故宫博物院等多家文物单位,后来又在上海停留了十多天。
上海拍卖行惊现宋徽宗书画真迹——《秋虫图》。简洁的笔法,清雅的意境,飘逸的瘦金体手书,还有那天下一人的绝押。绝对的真迹,绝对的珍品。拍卖只限定在国内的几个博物馆、纪念馆之间,消息被严密地控制在很小的范围之内。
一个月后,客运公司的工程建设如期开工。
客运公司用于改善职工住房的地皮也批下来了,在县城东外环、靠近小河边的一片荒地上。此地原来是县拖拉机站的修理厂房,后来单位破产倒闭了,破旧的院落便闲置起来。因为倾倒的院墙而散落的残砖乱瓦,诱发了个别人在此地倒了几次垃圾,于是这里逐渐成了垃圾场。柱子看好这里优越的地理位置,但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拨通了县委陈书记办公室的电话。
“陈书记,您给我们公司批的那块地皮也太有点那个了吧。”
“石总,河边的那块地虽然远了点,环境脏了点,但位置还是很好吗,整理出来准是一块宝地。”
“那里离县城中心又远,生活很不方便,作职工家属院确实不太理想。”
“现在地皮很紧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陈书记,您再给想想办法。”
“我真的没有办法,现在上面有政策,控制得太严了。”
“陈书记,要不您干脆把河边那片地皮全部都给我算了,整体开发成本还能低一点,否则,成本就太高了。您知道,今年客运公司投入资金太多,我这里都还亏着呐。”
“这,这事我得跟几位常委商量商量;再说,那额外的地皮是要交纳土地转让使用金的。”书记的话里有点儿松动。
“那是自然,该交的我一定交。”停了停:“陈书记,要不这事我过去当面向您汇报吧?”柱子小心地试探着。
“那好吧,上午我还有个会,那就下午三点吧。”
“好的,下午三点我准时到。”柱子放下电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得意地笑了。
“下午三点,柱子准时到了陈书记的办公室,他如愿地拿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代价是十万元现金和完工后的一套楼房。
先期开发的职工家属院占地不到全部地皮的五分之一,四座五层的单元住宅楼,柱子交给了秀兰的弟弟晓强负责,他是学经济管理的,大学刚毕业。柱子要求他要全程跟踪,从地皮的审批、图纸的设计规划、原材料的购进、土建的过程等等,要详细核算成本,务必详细、真实、准确。在中国的福利分房逐步取消,推向市场时,柱子决定把业务拓展到房地产领域,他看准了这是一块大蛋糕。
六个月后,一份详细的成本核算报告摆在了柱子的办公桌上——成本仅是目前市场销售价的三分之二弱。利润相当可观。柱子立即决定上马,整体开发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