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羊是一个卑鄙的谋略家,实话说他几乎算到了所有的事情,这点和殷辛的观星术很像。
不同的是,殷辛看的是未来,地羊看的,只是现在。
而另外一边,白天正在雪原里呆着不动已经过了三天,他眼中焦虑之色不减。
这个原本身体康健的大将在知晓痕迹难以找寻之时一夜白头,现在在营帐里不断地看着沙盘,推演着张桂芳行迹的各种可能性!
突然,外界侍从欣喜跑入。
“将军!刚才斥候出门探路,发现原先已然探寻之处突然出现一个可容一人藏身的洞穴,心下好奇,进去一看,正是张将军所留地图!”
白天正目光陡然一凌,他示意侍从拿上地图,看了两眼。
张桂芳的行踪此时已然确定,假如大王说的不错,自己现在赶过去还能赶上三军进攻,营救张桂芳。
“传令下去!全体停止休整!午时三刻行军!”
他有条不紊的下令,心中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坦荡。
“生如草芥,死有撼山之资者,可封壮烈。”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走出营帐,看了看这正在融化的积雪场所,还有那枯槁树木刚抽出的新芽。
“这样的葬生之所,看起来倒也不错!”
万军奔腾,带起滚滚浓烟,似乎在宣告这位老将军最后的吟唱。
西岐
西伯侯今日的回归备受重视。
毕竟这次姬昌去的可是朝歌,那个残暴肆虐的天下共主所在之地。
且回归之时已经三月有余,期间又有朝歌派下之人掌握朝政,苛征重税,搞得西岐百姓苦不堪言。
所以,当他们看见那顶熟悉的素白轿子走进西岐之时心中就燃起了火花。
他们自发的围城两列,眼中满是期待。
很快,两鬓斑白的姬昌就从那轿子里缓缓走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蟒袍官宦,也用他那只有半指宽厚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这西岐子民现状。
看到民众对姬昌的爱戴,不禁咧了咧嘴角,眼神甚是讽刺的看了姬昌一眼。
“西伯侯好不威风,当地民众心里,您的地位想必比大王还高啊!”
这话听着像恭维,其中暗含之意可足以令姬昌胆寒,如若这话被大王听到,他们又该如此?
想到这里,姬昌连忙道:“怎敢僭越,在西岐人民眼中,大王才是这天下共主,我只不过是帮大王缓解一丝管制压力罢了。”
姬昌额头汗珠直冒,每句话出口前都要反复咀嚼一番。
他被纣王强行剥削的权力,此时都到了这个监察身上。
他若是说错话,别说是,就连他一家都休想得以保存!
西岐子民见状,也不再围观,知道这天杀的朝廷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纷纷退散。
只留下姬昌缓缓领着这监察往这城中最气派的建筑——西伯侯府,走去。
这个未来的西周主人,此时在这监察面前却如此卑微,实在是憋屈至极。
姬发亲自出来迎接,他早就接到了父亲的飞鸽传书,也对情况有大概的了解。
作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姬发身着白袍,手捏长剑,脚踩五色鎏金靴,腰带纯色玉面环。
这个未来的天下主人,仅是年少就有了一种贵气和气运加身的傲气,即使是面对这朝廷官员,他也丝毫没有惧色。
“参见父亲,大人!”
他拱手行礼,那蟒袍监察欣然接受,看了姬昌一眼,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姬发平身。
姬发暗自眯了眯眼睛,对于蟒袍监察的高高在上有些不满。
可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并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