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迈着小步进了屋中,朝着案前看书的主子行了一礼,而后说道,“小姐,赵来求见。”
梁晚余放下手里的书册,抬眸望向她,淡淡说了句,“叫他进来。”
“是。”
玉竹退下,不出几息,房门再次被推开,赵来闪身进来,低声唤了句,“小姐。”
梁晚余轻嗯一声,视线落在他身上,语气平平,“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没错。”赵来颔首,语气变得沉重,“小的跟了谢三爷一整日,发现他进了丞相府,待上许久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梁晚余眉头轻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丞相府……傅冲?”
赵来重重点头,沉声道,“小的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便一直守在丞相府外头,却瞧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里头出来。”
梁晚余掀起眼帘,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紧张,“是谁?”
“当今十三爷,安平王容裎。”
梁晚余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颤,“安平王?你……确定你没看错?”
“安平王模样出众,极其好辨认,小的绝不会认错。”
梁晚余遍体生寒,而后又响起明珠的话,心彻底沉了下去,“将明珠迎回来时,她便说那伙人里有个地位高些的,曾提到过什么安……什么傅……”
“三叔父行事如此大胆,在辽东一带压根没想着避讳,想来背后站着的就是安平王和傅丞相。”
赵来也沉了脸,低声问道,“小的再盯几天,瞧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能再去了。”梁晚余摇摇头,神色肃穆,“如今你我已经暴露,又惹上了这两个不好对付的,若是再派你出去,便保不了你的性命。”
“若能搜到些证据,小的即便是搭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赵来低垂着头,双拳紧握,“是小的办了错事再先,才害得主子陷入这种境地,小的本就该死!”
“你是我从家中带出来的,你这条命,是定远侯府的。”梁晚余抬眸望着他,语气平淡,“莫要把该不该死挂在嘴边上,我不准你死,就没人能动你。”
“我身边并非没有能人,既有后手,为何还要平白叫你去送死?”
赵来心中微暖,眼眶也有些发酸,“主子仁德,小的知错。”
“你这段日子就呆在园子里,哪也不要去,我会给你安排个活计,免得你暴露在大众视野。”梁晚余稳住心神,轻声道,“纵使那二人手段再硬,也没法子明晃晃杀进公府里夺我们性命吧?”
赵来心中有些不安,沉声问道,“小的东躲西藏习惯了,呆在暗处没问题,倒是小姐,您一直不出府去,怕是会引起别人怀疑。”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梁晚余扶住额角,长叹一声,“惹上这两人,要想全身而退,怕是要费些功夫。”
“你先下去吧,就在外头守着,打今儿起不要再出府了。”
赵来点点头,面上难掩愁容,“小的告退。”
话落,赵来移步到门旁,抬手拉开门板,在朦胧的月色下,对上了男子冷凝的双眸。
赵来身子一震,一时作不出反应。
见他僵在那里,梁晚余皱起眉头,轻声道,“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说罢,她跟着起身,才走了两步,就瞧见了门外站着的男子,“谢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