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连忙抱起了嚎啕大哭的女儿,轻声细语的哄了起来。
听到走廊里持续不断大声咒骂的女声,邓萍萍皱了皱眉头,这人吓到了宝贝外孙女,她瞬间不高兴了。
不过还是忍住了脾气没出去,在旁边看闺女哄孩子,一脸担忧。
等小丫头好不容易不哭了,老太太才长舒一口气。
她略带忧愁道:“晚上睡觉前得给我们小宝叫叫魂,可别叫吓到了,不然该发烧了。”
老一辈人对照顾孩子经验,知道小孩一吓就容易发烧生病,这会儿赶紧想法子,生怕孩子生病。
见妯娌脸上疑惑,孟小冬轻声解释道。
“嫂子,刚喊的那人叫徐桂华,住最西边那间屋子,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住在这,脾气不太好,嗯可能是东西丢了心情不太好,要不不能这样喊。”
外面的女声还在持续。
“自己家没菜刀吗?连我的菜刀都要偷?再不送回来我就挨家挨户搜了!”
邓萍萍赶紧看小孙女有没有被吓到,眼见小丫头只是抽了抽鼻子,并没有再哭,她才放下心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头疼的说道:“她那个臭脾气,唉……小艳你们不知道,她男人之前是机械厂的工人,后来因为偷卖厂子东西进去了,自那之后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太好过,也幸亏她这个泼辣脾气,不然会更难。”
赵艳有些好奇,机械厂是国营的,还有人敢偷国营厂子的东西,那不是侵占国有资产吗,在这个年代性质还是蛮严重的。
要知道,自1983年第一次严打过后,社会风气肃清了很多,取得了显着的成果。
而第二次严打是在96年的4月份开始了,由公安部牵头并成立了“严打办公室”,督导指挥全国性的严厉打击犯罪活动。
此时的社会风气还不错,没想到还有人敢顶风作案,敢偷国有资产,赶上严打时,那不得重判呐。
见妯娌好奇,孟小冬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给了解释。
“她男人也不全是因为偷东西,听人说是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和寡妇不清不楚的让人堵了门,又叫了警察,收不住场了才进去蹲笆篱子的。”
不是孟小冬不想大声,实在是筒子楼不要隔音。
要是在屋里大声讲话,没准儿楼道里就能听到,毕竟好多人家的厨房都设在了楼道里,这来来往往的总有人,还总有那好信的人扒扒扯扯的偷听别人屋里讲的话。
孟小冬再单纯,被听了几次墙角之后也明白了,凡事得多个心眼,还真是隔墙有耳,没准儿啥时候就有人偷听自家讲话呢。
那个徐桂华还是个不太讲道理的泼辣性子,孟小冬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嗯,还有八卦听,赵艳眼睛睁的溜圆,立马来了兴致。
“小冬,她男人偷了厂子什么东西卖了啊,还和寡妇有事?胆子可真大。”
赵艳的发问并不是空穴来风,严打时对小偷小摸和流氓罪都挺有针对性,判的可挺重。
是的,这时候有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破坏公共秩序以及其他情节恶劣的行为,都叫流氓罪。
这时候要是有点啥超出社会道德标准、违背公序良俗、不正经的桃色事件,只要一报警,调查清楚后确认是事实,必定不会轻判。
只不过很多人为了脸面都会选择不吱声,被带绿帽子这件事,是件从古至今都是让人感觉难堪的事,谁又乐意宣扬的人尽皆知呢,都不够丢人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妯娌的八卦热情,孟小冬也跟着神奇起来。
她神秘兮兮的回答道:“听说是偷了机翼,用大锤砸碎了当废铁卖,还偷了图纸不知道要干啥,好像也是要卖,听说他还和那个小寡妇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才让人举报了,结果被捉个正着……”
得了,还来条大新闻。
这一听犯的错误就挺大,跟倒卖国家机密可能是间谍罪相比,似乎偷东西也不算啥太大罪名了,更别提和小寡妇再有点啥首尾这件事了,都是弟弟。
要真是间谍罪,他还不得把牢底坐穿呐,赵艳咂舌,该说不说,这人胆子还挺大。
两人正小声蛐蛐呢,就被巨大的砸门声吓了一跳。
被人使劲砸门,李建设却没吱声,而是回头看了眼亲哥。
李建军有些无语,这个弟弟一点没改,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犯愁。
没办法,得应声啊,这门被砸得哐哐作响,一听就不是善茬子。
李建军回头看了眼邓萍萍,见对方点头才去开门。
不等他开口,门外传来了女人大嗓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