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萱夫人抬手示意袁缺坐下。
袁缺坐了下来,然后直接说道:“夫人,原本我不该多嘴,但有些事情我想问一下!”
“你说吧,但说无妨!”绮萱夫人又呷了一口茶。
袁缺说道:“听闻枭城王沉疴已久,寻医无方,未见奇效,为何不请‘鬼医’为大王看病!”
绮萱夫人笑意未改,脸上很自然含笑,看着袁缺,说道:“你也听过‘鬼医’?”
袁缺道:“此来枭城,从同行的一些江湖大哥们口中得知的,听其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医之术,这放眼天下,似乎唯其医术最为妙手,况且其还在枭城之中,所以我就兴起随口一问。”
绮萱夫人说道:“‘鬼医’洛无尘他不在枭城之中,他隐居在城外的山野之中,或许是年事已高,几乎很少露面,他的手法确是天下医术一绝,他早在大王染恙之初,他老人家确是来亲自诊断过,当时调理了一番,效果很是明显,但是后期不知为何大王之疾越发严重,洛无尘虽然没有出面,但他知道大王之疾突然发生变故,他托人相告说,他亦是无力回天,一切看天造化。”
袁缺略有所思,然后说道:“这么说,枭城王的恶疾就连‘鬼医’前辈都束手无策啦?早期有回转效果,后来突然又出现病情恶化,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绮萱夫人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大王自染病之后,很少能得见其面,这么多年一直闭宫不露,原来的大事小情都由王宫的内务传出,但后面几年皆交由各侯爷及四司统筹打理。当然,所谓的打理,便全权落在了南鹞侯和西鹫侯两位侯爷身上,因为我东鹰侯府虽然是尚有立制,但自煜儿走后,虽然我一介女流代为强撑,也
算是名存实亡;而北隼侯自小体质羸弱,深居府中鲜少见人,更不会理会这政权之事。眼下枭城之局,便由南鹞侯和西鹫侯两储相力统管。”
绮萱夫人这话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好像说得有些多了,其实这些话或许不应该说出来给袁缺听的,但似乎她已经完全信任了袁缺,方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
“夫人,我想此事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边简单,想想这偌大的枭城,人众甚巨,而偏偏早不清查,晚不清查,偏偏这个时候铁律师查什么外城人,这不是有人蓄意为之吗?”苏流漓说出心中的话,表情显得有些气愤。
“漓儿所说也有些道理,反正自大王抱恙以来,应该也有快六年之久,这六年之中,枭城在南鹞侯府、西鹫侯及四司的打理下,面上是风平浪静,但中间的暗流已蓄势已久,慢慢开始涌上潮面,看来枭城的太平日子我估摸着不会太久了。”绮萱夫人面露担忧之色,说话间也带着叹息的感觉。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袁缺此时竟然自嘲起来,“自我一路来枭城,所见所闻所遇,原本清静如水的内心,也随着这繁复的情势开始变得有些波澜了,不知是好是坏。”
袁缺所言,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半之意也是想表达自己心中实有很多疑惑。
绮萱夫人是聪明人,一听袁缺此言,便问道:“袁缺,看来你心中尚有好多事情纠缠着你,如若信得过夫人我,不妨说来听听。”
袁缺竟然看着绮萱夫人的笑脸,自己似乎被感染了,也很自然地笑了起来,笑起来的时候特别俊朗,苏流漓在一旁看着,含羞地说道:“对了嘛,别整个端着个脸装酷,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袁缺说道:“小漓,说得对,面对内心的困惑尽可能地让自己笑,这样会让自己轻松好多。”
“小漓?”绮萱夫人听袁缺这么唤苏流漓,便很奇怪地眼神打量了他们俩,“这才短短时日,怎么就变成小漓啦!”
“夫人,是袁缺这小子强叫的,我可没答应!”苏流漓娇嗔一下,撒娇似的推了推绮萱夫人。
“哎哟,还没答应呢?不喜欢是吧,不喜欢就叫袁缺不要勉强叫了!”绮萱夫人笑着看了看苏流漓,然后又看向袁缺,故意说道:“袁缺,她不喜欢你叫她小漓,以后就别叫了!”
“夫人,不是……我……哎……就是袁缺他……啊……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苏流漓又急又羞,激动得脸都红了。
绮萱夫人差点没有笑出声,袁缺看着这可爱的苏流漓,也轻松地笑了一下,然后侧过脸去,故意不想看到她那一副无辜又可爱的模样。
“好啦,你们年轻人的打闹事夫人我无暇多管,你这丫头骄蛮久了,也得要个人来治治你才行!”绮萱夫人言外之意是人都懂。
苏流漓含羞不语,看其表情心中定然乐开了花。
袁缺只是笑而不语,此时他感觉很轻松,能够如此谈笑风生的时刻,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
袁缺看着眼前一切的美好,当真是想都不敢想,从山中出来,到现在侯府高宅,这种天地之间的转换,不是如梦一般是什么。
眼前有这么信任自己的绮萱夫人,还有美丽可爱的苏流漓,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很开心,他开始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所以他在想应该怎么融入这个全新的世界,未来或许艰难险阻,但一切平常心坦然接受。
而且他自己也感觉,他应该学会更多的笑,他自己也发现,当一个人笑的时候,无论是处于何种情形,都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突然又想到了贺莽他们的笑。
见笑如沐春风,会笑如释春风,不仅让别人感觉亲切温暖,也能让自己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的开心惬意。
“袁缺,袁缺……”
绮萱夫人的叫唤,让袁缺慢慢从自己的春风之中回神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而且脸上还
洋溢着很开心的笑!”绮萱夫人笑着问道。
“说他装酷不爱笑还好,看现在自己在那里傻笑得开心,他能想什么,肯定是想那玉罗刹玉捕头玉见晚了呗!”苏流漓说话怪里怪气的,而且还有些气呼呼地样子,斜着眼睛看袁缺。